秦牧一次又一次試圖感應(yīng)到祖庭外的祭壇,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這虛空中總有一股力量在干擾他的神識。
他額頭不由冒出冷汗,那股干擾正是來自礦脈中,顯然是大鴻在破壞他的逆向召喚。
突然,他感覺到干擾消失,當(dāng)即精神大振,神識終于與祖庭外的祭壇取得聯(lián)系!
秦牧大喜,立刻催動逆向召喚神通,元?dú)馀c神識混雜,遙遙催動祖庭外的祭壇。
就在此時,他仿佛聽到了曼妙悠揚(yáng),卻又凄婉凄涼凄怨的歌聲,像是被拋棄的女子在河邊歌唱,一邊唱著,一邊走入河中,慢慢隱沒在冰冷的河水中。
他回頭看去,看到一個盛裝的皇后提著大鴻向這邊走來。
秦牧眼前一片恍惚,眼中的祖庭消失,他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他眼前景色變化,一條河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河中泛著淡淡的霧氣,一個悲傷的女子正在走向河水中央,她的身體漸漸被河水淹沒。
她口中哼唱著凄怨的歌謠,但是聽不懂歌詞。
“幻境!”
秦牧猛然鼓蕩神識,怒聲道:“神識幻境!敢在我面前耍大刀,我是神識幻境的大宗師!”
他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是神識幻境的祖宗。”
秦牧咬牙,催動霸體三丹功,調(diào)動大羅無上神識,無量劫經(jīng),動用一切自己所知的神識神通,試圖破開這突如其來的幻境。
然而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元神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繼續(xù)著逆向召喚神通,與祖庭外的祭壇聯(lián)系越來越緊密。
秦牧額頭冒出冷汗,宮鋆神王的神識幻境已經(jīng)侵入他的肉身,讓他帶著自己和大鴻一起離開這里。
他嘗試著破解,然而顯然宮鋆神王的神識在他之上,始終穩(wěn)穩(wěn)的壓住他一頭。
逆向召喚開啟,虛空動蕩,另一座祭壇從虛空深處浮現(xiàn)出來。
光芒閃耀!
秦牧咬緊牙關(guān),拼命對抗宮鋆神王的神識幻境,河流與河流中的女子忽而消失忽而又出現(xiàn),一次次從清晰變得朦朧,又一次次從朦朧變得清晰。
那凄涼的歌聲漸遠(yuǎn),又漸漸接近,一次又一次攻垮秦牧的神識。
突然秦牧耳邊傳來那個女子的聲音:“你是牧青嗎?后世的神識神通,果然非同小可。或許將來,我們還會再會,如果你不死的話……”
那聲音越來越遠(yuǎn),秦牧眼前一切幻境消失,四周燈火通明,天龍寶輦出現(xiàn)在祖庭外的祭壇上。
燈火是天河水師樓船大艦上的燈火!
無數(shù)艘樓船大艦將這里重重包圍,艦船上旌旗飄揚(yáng),揮展,數(shù)不清的天庭天兵天將站在祭壇上,除了天河水師之外,還有南落師門的大軍。
在他們進(jìn)入祖庭之后,這兩路大軍還是追殺到這里,一直守在祭壇外,試圖來個甕中捉鱉!
羅霄駕馭著虛空巨獸已經(jīng)沖向包圍圈,試圖殺出重圍,高聲叫道:“牧弟,隨我一起殺出去!”
數(shù)不清的天兵天將啟動陣法,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船上飛起無數(shù)神兵,無數(shù)神通,向他轟來。
另有數(shù)之不盡的天兵天將將祭壇困住,向祭壇殺去。
秦牧四下望去,沒有看到宮鋆神王,也沒有看到大鴻。
對那位太古神王來說,即便是更多的兵馬也不能將她留住,因?yàn)槟呐率乔啬恋纳褡R也無法破解她的神識幻境。
她出入天河水師和南落師門的大軍如入無人之境。
這位女神王帶著大鴻離開了,迎接大鴻的,將會是無盡的折磨和羞辱。
“宮鋆,會是后世的宮天尊嗎?”秦牧暗道。
他的目光越過殺來的無數(shù)神魔,落在正在奮力廝殺的羅霄身上,羅霄已經(jīng)陷入重圍,天河水師和南落師門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即便是秦牧面對這重重圍困也難以逃脫。
“羅霄!”
秦牧神識沖蕩,向那邊沖去,然而他的神識卻在無數(shù)神通和神兵的威能中不斷破碎:“不要帶著虛空獸回到太虛!那頭虛空獸不是你降服的,是太帝降服,故意交給你的!不要帶它回太虛!”
數(shù)不清的神兵呼嘯而起,黑壓壓一片,將祭壇完全堵住。
煙兒急忙提著燈籠,面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幕,催促道:“公子!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秦牧神識再次沖擊,然而還是無法讓自己的神識沖到羅霄身邊。
“煙兒。”
秦牧不再嘗試,閉上了雙眼,輕聲道:“滅燈。”
煙兒吹滅燈籠,然而神兵和神通的光芒讓祭壇四周亮如白晝,他們還是無法離開這里回到鬼船。
煙兒、龍麒麟和那六條天龍絕望的看著轟來的神兵和神通,忍不住閉上眼睛。
“吾身所在,即是幽都。”秦牧輕聲道。
唰。
無窮的黑暗以他為原點(diǎn)散發(fā)開來,很快將祭壇籠罩。
這黑暗來得快消失得也快,隨即黑暗被神兵和神通的光芒驅(qū)散,而祭壇上的天龍寶輦,以及寶輦上的秦牧、龍麒麟和煙兒,悉數(shù)消失。
天河浪濤澎湃,河水幽幽,貫穿了諸天和歲月,一艘鬼船猛然出現(xiàn),從水下躍出,漂浮在河面上。
旌旗飄揚(yáng),旗面上繡著羽林二字。
魏隨風(fēng)站在船頭,看向前方的重重迷霧,回過頭來,道:“師弟,你離開了這么久,遭遇了什么?”
秦牧走下天龍寶輦,靜靜地看著天河水面上的霧氣,回味良久,這才開口:“我遭遇了歷史。”
“歷史就是這樣。”
魏隨風(fēng)明白他的話,悠悠道:“不會因?yàn)槟愕母缮婧徒?jīng)歷便會發(fā)生改變,你的一切努力,都將是過去的歷史的一部分。我深有感觸。”
秦牧來到他的身邊,兩人抓著船舷向外看去,似乎想要看破歷史的迷霧。
魏隨風(fēng)經(jīng)歷的更多,有一種樸素的沉淀,落在他的道心中,讓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狂放不羈。
“師弟,你下一站想去何處?”他問道。
“下一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