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前一天,楊昭和陳銘生去超市買了點吃的。
楊昭沒有吃零食的習慣,只拿了點水果,又買了些面包。選完了之后,陳銘生又在籃子里加了一袋牛肉。
楊昭看了一眼,說:“為什么買牛肉?你想吃肉我拿幾包香腸。”
陳銘生說:“不用,買點新鮮的醬一下。”
楊昭說:“好帶么?”
陳銘生說:“一樣的。”
結完賬,楊昭對陳銘生說:“你等我一下。”
陳銘生看著她轉身,消失在了一個轉彎處。沒過一會,回來了,手里拿了兩條煙。
“家里沒有了。”楊昭說。
陳銘生笑著把塑料袋打開,楊昭把煙放進去。
陳銘生說:“少抽點煙吧。”
楊昭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說:“你怎么不少抽點。”
陳銘生輕笑著說:“我是男人。”
楊昭懶得看他,“走吧,回家吃飯還是在外面吃。”
陳銘生說:“回去吃吧。”
“嗯。”
晚飯不出意外,又是陳銘生做的。其實他做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但楊昭很喜歡。陳銘生做了三個菜,又燜了米飯,楊昭吃的不多,半碗飯吃完,就坐在座位上等著陳銘生。
“你的飯量很大啊。”楊昭看著吃第二晚飯的陳銘生,說道。
陳銘生嘴里還有飯,嗯了一聲,咽下去后又說:“是你吃的太少了。”
楊昭說:“等下我再檢查一下帶的東西。”
陳銘生夾了一口菜,說:“你已經檢查了兩遍了。”
楊昭靠著椅背,微微仰頭,看著餐桌上面掛著的吊燈。燈飾是原本房子裝修時候帶著的,有些古典氣息,看著很文雅。
陳銘生吃飯很快,第二碗飯也見底了。他把碗筷放在桌子上,楊昭低下頭,說:“吃完了?”
陳銘生點點頭。
楊昭站起身,說:“那我收拾了。”
陳銘生說:“我來吧,你不是還要再檢查一遍么,去吧。”
楊昭回到臥室,把旅行箱打開,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之后,扣上。她斜眼,看見一旁角落里陳銘生行李,那是他今早起來后回家收拾的,行李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黑色單肩旅行包,不大,而且還沒裝滿。
楊昭剛看見的時候以為他帶錯了,后來知道他只準備了這些的時候,楊昭有些愣神。
“你都裝什么了?”
陳銘生把包放到她面前,自己進去洗手間,說:“衣服什么的,你看看吧。”
楊昭把包打開,里面方方正正地疊著幾件內衣,還有兩件他萬年不變的黑背心,外衣一共就一套。
陳銘生從洗手間出來,甩了甩手上的水。
楊昭看著他,說:“你就帶這些?”
陳銘生笑笑,說:“夠了。”
現在,楊昭再一次看著那個還有些癟的旅行包,心里想著明天的吃的都不用另外準備袋子了。
最后,楊昭翻開錢包,準備檢查一下證件。
在打開錢包之后,楊昭看見錢包夾里放著的幾張銀行卡,她微微猶豫了一下。
陳銘生的心底似乎有一份固執的堅持,他不想楊昭給他花錢。
他想要一場真正平等的感情。
哦,不。楊昭想,或許不是平等的——而是他微微占著上風的感情。
她輕笑一聲,把幾張銀行卡都抽了出去,放到桌子上。
那天晚上他們休息的很早,楊昭熟悉了陳銘生身上的味道,他的懷抱和他的人一樣,有些深沉,又有些溫暖。
第二天,楊昭起了個大早,陳銘生還在睡,她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回來了陳銘生還在睡。楊昭過去拍拍他。
“起來了。”
陳銘生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低啞著說:“幾點了,沒到時間吧。”
楊昭說:“五點半了,快起來。”
陳銘生不作任何感想地又把眼睛閉上了。
楊昭愣了一下神,然后低頭對陳銘生說:“我剛剛說的是起來。”她以為陳銘生聽錯了。
陳銘生長舒一口氣,說:“我們是九點多的火車。”
楊昭說:“九點二十。”
陳銘生說:“那起這么早干什么。”
楊昭說:“要打好提前量,火車不會等人的。”
陳銘生:“……”
被楊昭這么折騰一下,陳銘生也睡不著了,他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他揉了一下臉,抬眼的時候看見楊昭正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
他說:“怎么了?”
“好像麥田一樣。”楊昭說。
陳銘生:“什么?”
楊昭輕笑了一聲,說:“去洗個澡吧,我去燜米飯。”說完她就拿著衣服離開了臥室。
陳銘生側著頭看著她離開,然后又揉了揉臉。
他挪到床邊,單腿站起來,活動了兩下,然后拿過床邊靠著的拐杖,拄著拐進了洗手間。等他來到鏡子前,看見鏡子里的人時,明白了剛剛楊昭的話。
他的頭發因為側著身睡覺的緣故,壓得有點變形。但是他的頭發短,不能翹起來,只有一部分左倒,一部分右倒。
想起剛剛楊昭的評價,陳銘生低聲笑了笑。
吃過了早飯,還不到七點。
“火車站這里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陳銘生說,“我們可以在休息一下再走。”
楊昭說:“現在去吧。”
陳銘生說:“現在去要在車站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