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盛南洲送完胡茜西回家后,奇跡般地,他沒有失眠,很快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他居然看見了自己成年后的模樣。在那個世界,他一直守著一個病重的姑娘。
那個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他們還沒來得及結婚。
傍晚的時候,黃昏拂照進來,女孩躺在病床上精神好了好多,她眨了眨眼,說道:“南洲哥,我們偷偷出去玩吧。”
盛南洲正削著蘋果,笑了笑:“行,公主想起哪兒?”
“都!可!以!”聽到這個回答,女孩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雀躍。
最后盛南洲帶著她從醫院后門溜了出去。一出去,女孩整個人都活潑起來,一會兒拽著他去吃小吃攤,沒一會兒又要吃冰淇淋,最后還吃了盆大辣特辣的小龍蝦,辣得她嘴唇通紅,直掉眼淚。
女孩提出一連串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的,盛南洲幾乎有求必應。
他只是想看見她笑。
最后盛南洲手里端著一份她愛吃的鐵板豆腐,兩人溜進了一家臺球室。
在那里,女孩碰見了一個叫路聞白的男人,走過去神色欣喜地同他寒暄。盛南洲站在一邊等了大概有十分鐘,期間他反復低頭看手里的表,有些煩躁,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寒暄完以后,女孩跑過來把奶茶遞給他,說要跟路聞白學兩局。盛南洲不動聲色地說:“一起。”
開球后,盛南洲的眼神只在女孩身上,牢牢地釘著她,期間,那個男人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遞給她一瓶水。
盛南洲的臉沉了下來。
他正要走過去時,忽然一伙人沖了進來,有人驚慌地喊道:“不好了,瘋子進來砍人了。”
場面頓時亂成一鍋粥,紅白桌球飛得滿地都是。匆忙中,女孩跑過來得攥住他的手,拉著他一起躲進了臺球桌子底下。
外面亂成一團,尖叫聲四起。兩人躲在一方天地上,女孩倏地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腦袋:“糟了,忘了路聞白了。”
盛南洲冷哼了一聲,吐出一個字:“呵。”
“你吃醋啦?”
盛南洲酷著一張臉,心口不一地說:“吃醋那玩意,小爺從來沒吃過。”
女孩笑了一下,并沒有跟他計較,說道:“你伸手。”
盛南洲伸出手來,女孩不知道從哪變出一只紅色記號筆,垂下卷翹的眼睫,認真地在他腕骨突出的手腕上畫了一朵向日葵。
中間還有一個笑臉。
盛南洲失笑,正想吐槽她畫畫水平還跟小學生一樣時,一道溫軟的嘴唇堵了上來,他整個人僵住,柔軟的清甜的味道一點點渡進唇齒間。
“盛南洲,我最喜歡你了。”她喘著氣說。
一吻完畢,女孩正要撤離,不料一只大手捧住她的后腦勺往前壓,影子落了下來,吮住她的唇瓣,撬開唇齒,比之前更兇猛。
燈光幽暗,周圍灰塵四起,所有的熱戀,不舍,愛意悄然綻放在一個吻里。
……
盛南洲從夢里醒來的時候,坐在床頭抽了一支煙,夢里發生的那些都是真實存在嗎?
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癥。
還有,新轉來的那個女生,為什么他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熟悉感。
越想越頭疼,盛南洲決定不去想。他起身洗漱,換衣服,在穿校服外套的時候瞥見桌面上躺著一個小小的向日葵徽章。
盛南洲視線一怔,伸手去那個徽章別在校服領口上,想了一會兒又扯下來,拉開抽屜小心翼翼地放好。
周一,又是新的一天。
盛南洲桌子上又恢復了昔日的早餐,胡茜西偷偷放好酸奶后,一抬眼便看見了從后門進來的盛南洲。
一對上他的眼睛,心跳莫名加速。
“早啊。”胡茜西熱情地打招呼。
“嗯。”盛南洲懶洋洋地應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巷那件事的原因,胡茜西發現盛南洲對她沒那么冷淡了,兩個人的關系好像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盛夏在聲聲蟬鳴中到來,而胡茜西對他的熱烈追求從來未停止過,她的喜歡盛大又赤誠。
相處兩個多月后,兩個人漸漸熟悉起來,胡茜西發現他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冷酷,實際他就是一個愛打球,喜歡玩游戲,撩他兩下還忍不住臉紅的大男孩。
是她的少年。
盛南洲偶爾也會縱容她的任性胡鬧,買水的時候會自動多買一瓶給她,兩人有時間會一起回家。sm.Ъiqiku.Πet
他們的關系在變好。
但只限于此,什么都沒挑明。
夏天悶熱得讓人昏昏欲睡,運動會即將在下下周舉行,然而人數都沒湊齊。
體育委員走進教室,急得滿臉通紅,他走上講臺敲了敲桌子,苦口婆心地說道:
“同學們,現在正是掙班級榮譽的時候,你們還有心情睡得下去嗎?起來報項目啊。”
“有。”江鎧懟他。
教室響起稀稀拉拉的笑聲,體育委員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倒數第二排的盛南洲,試探性地問道:
“洲哥,還是按往年的習慣,跳高和跳遠,還有4x100接力,你包了?”
盛南洲正做著題目,頭也沒抬:“隨便。”
體育委員當他這是默認的意思,立刻填上他的名字。
“還有呢?三千米長跑有沒有誰跑?”體育委員大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