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出征,許多人都在猜他回不來,下面人心浮動,各自謀劃著自己的私利倒是不足為奇。只不過崔行舟接下來還要去東州交費,家里就算有蛀蟲,他也顧及不上。
李媽媽曾經(jīng)說過,人都道嫁入王侯相府里是有多美呢!其實肩上的擔子,不吝于六部的能干官吏。
若是遇到了個不會掌家的主母,一朝仕途不濟,整個府門也就散了架子。京城里每日如出當鋪,靠典賣祖?zhèn)髦锒热盏耐鹾钪筮€少嗎?
所以這高門選媳婦,除了身世賢惠,能干聰慧也是要緊的。那些跟在主母身邊主理庶務(wù)的嫡女,甭管丑俊,都有人爭搶著要!
眠棠施了調(diào)虎離山計,果然讓自己變得松泛了許多。雖然之后王妃又找了她幾次,可都是讓她幫忙核賬,壓根顧不得考核查問了。
眠棠覺得自己還未嫁,不好深管王府內(nèi)務(wù),但是也是給太妃指名了大概的方向,讓她不至于被狗奴才蒙蔽的眼睛。
于是接下來的幾日里,王府的板子聲不斷,早先給莫如備下的刺棍和皮條子都有了好用途。
下人們借著壽宴,和采買莊園貪墨的幾筆大銀子都有了眉目,讓官府拿人后,也敲打會了將近一百萬兩的紋銀。
銀票子回賬那天,眠棠不失時機地恭維著太妃能干,竟然一手查辦了真州府上最大的貪污案子。
她拍馬屁的功力非一般人能及,都是夸在點子上,說著說著,聽的人也當真了。
楚太妃深以為然,覺得自己這次的確是很有力度,總算能給兒子一個交代。
綿軟了一輩子的人,也總算有了能跟孫輩說嘴的功績,在下人面前,太妃隱隱不怒自威之氣更盛。
不過下人們可是眼明心亮的,如今再看著嬌柳一般的淮??h主,就算她柔柔的笑,似乎也帶了幾分深藏不露之色。
于是下人們倒是有些些許共識――王爺帶回來的準王妃可是硬茬子,眼里且不容沙子呢!
再說廉楚氏,那日被崔行舟不留情面地哄攆回府后,回到家里又遭了丈夫的一通申斥。
原來淮陽王第二日又找了姨父,很是不留情地重申了兩家婚約已解,不會再續(xù)前緣的意思。
廉含山被王爺一句句說得老臉羞臊,等聽到自己的夫人攛掇著太妃打了王爺?shù)慕硇P時,都快跳起來了。
最后淮陽王又跟姨父道:“姨媽與表妹最近來得甚勤,可是本王與她解了婚約,又重新定親,總是要避嫌的,以后若無姨父陪同來王府,恐有不便……”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廉含山怎么聽不出淮陽王不歡迎廉家的惹事精上門的意思?
于是回來時,他真是暴跳如雷,狠狠地罵了自己的夫人與女兒一通。同時告知廉楚氏,別仗著自己是淮陽王的姨媽就為所欲為。
那王爺?shù)男P是隨便能審的嗎?人家王爺如今可是軍權(quán)在身之人,每日接觸的軍機要務(wù)何其多?她一個內(nèi)宅婦人有什么資格審?fù)鯛數(shù)纳磉吶耍?
仔細哪天惹得王爺不顧念親戚之情,辦她一個通敵的罪名。
廉楚氏此番的確理虧,連女兒廉u蘭也惱她不聽勸,非要做這等子落人口實的事情。
廉楚氏上不得王府的門,可是心里卻是恨得發(fā)急。只覺得外甥是被狐貍精迷惑得六親不認了,心里倒是殷切期盼著姐姐能爭氣,趁著崔行舟這幾日不在府里,外巡東州的功夫,端起做婆婆的樣子,好好整治整治那女子,讓她識時務(wù)些。
最好是能讓崔行舟改了主意,毀了婚書。
可惜等了又等,卻等到了王府整頓庶務(wù),查抄貪墨的風聲。據(jù)說太妃雷厲風行,查會了好幾筆銀子。
廉楚氏等了又等,就是沒等來雷厲風行的太妃,整治未來新婦的風聲。
她因為淮陽王的禁令,不能再登門王府,不知細情,真是急得抓耳撓腮。
幸好鎮(zhèn)南侯府的侯夫人要舉行茶宴。聽說楚太妃要帶著淮??h主一同前往,廉楚氏便急急帶著女兒廉u蘭也去了侯府。
畢竟王府的親事暫時沒了指完,端看著能不能接住鎮(zhèn)南侯的姻緣。廉u蘭的年歲也大了,實在是耽擱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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