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堯看了看他們,“如果我們到北京的時候,要面對的是這樣的情況,那么我們就必須早作打算,因為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別人的能量糧食,到時候可不是我們安分守己就能保平安了。”
唐雁丘臉色有些蒼白,嘆道:“太險惡了。”
“接下來,我就要說我的第二個重大收獲了。”莊堯道:“是關于大地震的。”
眾人都看向他。
莊堯道:“那個老教授告訴我,在地震發生的大約一個月前,曾有北京的科研工作者和軍隊組成的科考隊去過格爾木,途徑重慶做短暫停留。”
成天壁神色微微一滯,隨即恢復正常。
但這極其細小、稍縱即逝的表情變化,也被莊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瞇起了眼睛,他補充道:“因為當時重慶這邊剛從日本進了一個研究干細胞的儀器,曾多次邀請北京的專家來開討論會,當時受邀的幾個人里,有兩個就在那個科考隊,所以他們先到的重慶,在重慶呆了三天之后,才從這里去格爾木。當時,隨隊的一個科學家,是這個老教授多年的至交好友,曾悄悄透露過他們去格爾木的目的,說是發現了巨大的新型能源,是一個‘可以改變整個世界的偉大發現’。雖然他說得很模糊,但很顯然,他們發現的能源,就是無屬性能量。”
成天壁沉聲道:“這件事絕對屬于最高機密,哪怕那個科學家私底下透漏給了教授,教授又有什么理由告訴你。”
莊堯淡淡一笑,“末世之后,為了探清地震的原因,這個至少在重慶的研究所已經不是秘密,畢竟,當時那個科考隊去格爾木的事是很多人知道的。我想,他們絕對沒想到,去格爾木之后會發生這么嚴重的事,當時只是抱著探測的心理去的,所以只對目的做了隱瞞,但沒有隱瞞行程。他們去了一個月,大地震就發生了,很難讓人不聯想。不過對我這個外人來說,這件事還算是不便透露的,所以我對他的大腦進行了一些暗示,跟他聊了三個小時,逐漸放松他的警惕,才勉強從他嘴里套出一些東西。”
叢夏道:“就算他們去格爾木是發掘無屬性能量的,但也不能證明他們跟大地震有關,地震絕不是人為可以造成的。”
“沒錯,他們制造不了地震,但是無屬性能量可以。無屬性能量能在短時間內改變全世界物種的基因,區區一個地震又算得了什么。”
叢夏沉思道:“如果是這樣,難道是他們觸發了無屬性能量的爆發?”他猛然響起他第一次進入古玉的虛空時,那陣悠遠蒼老的嘆息,那個聲音說“醒了,它終于醒了。”
是什么醒了?難道那聲音指的是無屬性能量的覺醒?
莊堯道:“任何能量都是可以被檢測到的,而科考隊檢測到的巨大的能源,應該是傀儡玉,我猜測,傀儡玉是儲存無屬性能量的容器。”
唐雁丘知道的信息量太少,聽得云里霧里,但是依然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叢夏喃喃道:“所以,地震的爆發跟傀儡玉的發掘有關。”
“沒錯,一定有關。”
柳豐羽突然問道:“那個科考隊,還有消息嗎?”
莊堯搖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如果那個科考隊的人一直沒有離開格爾木,現在早就應該死了。”不是死于地震,就是死于變異生物的捕殺,沒人能想象,身為震源的青海省,現在已經變成怎樣的地獄。
唐雁丘苦笑道:“你們說的,我不太聽得懂。”
叢夏溫聲道:“一會兒讓柳哥給你講解一下就行了。”
柳豐羽叫道:“憑什么我給他講解,我開口說一句七個字的廣告詞就要兩百萬。”
莊堯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把兩百萬撒大街上都沒人要。”
叢夏笑道:“柳哥,你看,我要照顧天壁,莊堯肯定也有事情忙,只有你閑著。”
“我不閑,我要睡覺。”
叢夏懇切地看著他,“柳哥……”
柳豐羽不耐煩道:“知道了,煩死了。”
唐雁丘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莊堯道:“不管怎么樣,我們應該想辦法弄到一塊傀儡玉,我想那玩意兒能解答很多問題。”
叢夏道:“關于這個,我們要從長計議,一個沒有用傀儡玉強化過的趙進都如此厲害,那些被強化過的,我們很難想象他們的實力,如果沒有必要,我們不想涉險。”
莊堯道:“我不能強迫你們,但是你們想想我所說的能量可能被吸收的事吧。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太天真了,等有一天你們發現,你們需要主動地變強,為了變強需要主動地去挑起戰斗的時候,不用我說,你們也會去‘涉險’,而且我堅信,這一天不會太遠,最遲等我們到了北京,你們就要面對,希望到時候,你們能不要這么婆媽,不然我會很頭疼的。”
叢夏嘆道:“這個,我們路上再商量吧,現在我們應該想一下這里善后的事。”
成天壁道:“那個冰自然力進化人,是想單獨見我,還是見我們?”
“單獨見你。”叢夏道:“但我拒絕了,你的傷還沒好,萬一他對你不利怎么辦,所以我們一起去。”
莊堯點點頭,“這兩天你們兩個養傷,我們出城找一些能量體讓叢夏吸收,等我從研究所多弄來一些東西,我們就盡快離開吧。”
叢夏道:“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感知到自己的能量核了,現在能自行修煉,雖然速度慢,但是畢竟是自己的。”
莊堯眼前一亮,“很好。”他看了看唐雁丘,對柳豐羽道:“他修煉的事情也交給你吧,于其成天這么無所事事的躺著,不如讓自己變強。”
唐雁丘眼中閃現光芒,“修煉?變強?”
柳豐羽負手而立,“行了別問了,一會兒我就教你。”
叢夏道:“小唐,你要發誓對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和柳哥要說給你的所有事情保密。”
唐雁丘嚴肅道:“我發誓,絕不透露半句。”
莊堯看了看表,站起身,“我還要去一趟研究所。叢夏,由你負責跟陳少聯系,跟吳悠的會面,陳少要安排,既然如此,就讓他安排,不過先讓成天壁恢復幾天再說。”
“我明白。”
莊堯走后,成天壁看向唐雁丘,“不要再把他當成小孩子看,我們都需要謹慎。”
唐雁丘輕嘆一聲,沒說什么。
叢夏不想讓他們太尷尬,就道:“坐了半天你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成天壁站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叢夏讓工業園的人把青巖幫送過來的一些水果拿了上來,坐在成天壁床邊給他削蘋果。
成天壁躺在床上,平穩地呼吸著,傷口有些裂開了,紗布上透出了殷紅的血,叢夏看著那血,格外地刺眼。
他想找些話題放松一下,于是道:“好久沒吃蘋果了吧?他們不僅有蘋果,還有葡萄和哈密瓜,我都讓人拿來了,你多吃一點。”
成天壁輕輕點了點,靜靜看著叢夏,雙眸深邃而明亮。
叢夏用牙簽扎了塊兒蘋果,遞到成天壁嘴邊,“來。”
成天壁張嘴吃了下去,淡道:“不錯。”
叢夏笑道:“你好歹有點兒表情啊,這么難得的東西。”
成天壁看向天花板,沉默良久,才道:“我有點擔心。”
“關于莊堯說的事嗎?”叢夏回頭看了看攝像頭,下意識壓低了音量。
“對,像他說的,他能想到,北京的腦域進化者也能想到。”
叢夏凝重道:“我也擔心,其實我有點害怕。”他苦笑一下,“不過害怕最不值錢了。”
成天壁低聲道:“如果我們到了北京,不能過打獵種田的生活……”
叢夏愣了愣,他昨天也只是幻想一下,并不敢抱什么希望,畢竟這場無情的災難,摧毀得最多的就是希望。
他沒想到成天壁還記得。
叢夏心里一暖,輕聲道:“如果可能的話,我真希望咱們能活得那么安寧,但是我也有別的心理準備,包括莊堯說的事。”
成天壁點了點頭,“那就好。”
叢夏從他的口氣中聽到了一絲難的滄桑,跟成天壁年輕的外表格格不入。
倆人又聊了兩句,因為有攝像頭在,不能多說什么,吃了些水果后,叢夏打了個哈欠。
成天壁道:“累了?”
“哦,還好。”
“來休息一下。”成天壁輕輕往里挪了挪。
叢夏愣了愣,臉立刻就有些燙,“這、這里嗎?”
成天壁坦然地看著他,“是啊。”
叢夏突然想起,倆人這一路上一直是睡一張床的,從遇到猴子的那個民房,到莊堯的別墅,為了節省資源,他們同吃同睡。
事到如今,他怎么反而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叢夏因為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有些懊惱,他脫了鞋,爬上了床,在成天壁身邊躺下了。
成天壁身上有一些刺鼻的藥味,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叢夏喜歡跟他挨在一起,鼻尖充斥他的味道的感覺,在成天壁身邊的時候,他總是感到奇異的安心,哪怕是在殘酷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