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反應過來,襲擊的工具已經(jīng)不見,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對方拿走的!
陳景顛了顛手中奪過來的電擊棒,冷冷看著他,醉漢一抖,有種被猛獸凝視的錯覺。
醉漢臉漲得通紅:“對不起,我認錯了人。”
沒擋傷成功,完好坐在旁邊凳子上的紀恬:“……”
她知道氣運子的武力值高,這才選擇讓人偷襲,但沒想到不出半分鐘,這人就被陳景制服,別說傷害陳景,現(xiàn)在嚇得腿都在抖。
黛寧沒見識到陳景的身手,現(xiàn)在紀恬見識到了。
紀恬心里暗罵沒用的東西,她走過去擔憂地問陳景:“你沒事吧?”
醉漢還在結(jié)結(jié)巴巴辯解,紀恬本以為陳景會追究,沒想到他只是松了手,一副倦怠不耐的模樣。
醉漢忙不迭跑遠。
陳景沒心情計較,這樣的人他見了太多,特別是陳繼睿入獄之后,總有人想傷害陳家。
他在狼群中長大,很小就會跟著狼母捕獵,后來陳繼睿看他敏捷,特地送他去學格斗。某些東西,早就印在骨血中。
陳景聽聲音就知道身后不對勁,如果不是紀恬突然撲過來,他很輕松就可以解決掉身后那人。
陳景當然不會指責紀恬,他看她一眼,第一次見奮不顧身救人的女孩,對方還是個千金小姐。
哪怕紀恬剛剛的舉動只能給他添亂。
陳景不需要別人懷疑他的能力,他接下的任務,哪怕受著傷,依舊能完成得很好。
他抬手把電擊棒扔進垃圾桶,紀恬笑得靦腆:“不好意思,我也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有反應過來,差點給你添麻煩了。”
陳景搖頭,紀恬畢竟是好心。
紀恬原本的計劃是自己受傷,讓陳景在醫(yī)院陪著自己,好好培養(yǎng)感情,現(xiàn)在計劃落空,也已經(jīng)過了約定雇傭的三個小時,縱然遺憾,紀恬還是結(jié)了工資,與陳景告別。
她不必急,和陳憐星成為朋友,以后有的是機會接觸陳景。
紀恬坐車走遠了,陳景往墻上一靠,有幾分犯困,干脆摸了支煙出來抽。
他身體狀態(tài)透支得厲害,歇了會兒才打車回暗巷。
暗巷臭名昭著,司機不敢開車進去,在街道口把陳景放下,陳景自己走進去。天色黑下來,暗巷里十分活躍。
陳景走過的地方,混混們趕緊避讓開。
哪怕他是個少寡語的結(jié)巴,整條暗巷沒人敢惹他。別處都亮著燈,只有陳景的家,一片昏暗。
他到家門口,胸口一陣難受,陳景緩了緩,摸鑰匙準備開門。
陳景敏銳地覺察到什么,瞇眼往最暗的光影里看過去。
一叢富貴竹后,團著一個小身影,默默看著他。燈影在遠處交錯,無數(shù)繁雜笑鬧聲讓暗巷喧囂無比,而安靜的黑暗中只有他們。
沒想到一下子被他發(fā)現(xiàn),少女輕聲喊:“哥哥。”
陳景看見她在這里,眉頭皺得死緊,像看一個天大的麻煩那樣看著她。
黛寧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從自己兜兜里拿出一個小錢包,獻寶一般說:“哥哥你身上痛,別去賺錢啦,我知道你要給你媽媽治病,我也可以幫你賺錢。”
小錢包還繡著精致的梨花,少女從地上站起來,跑到他身邊,把錢包塞他手里。
里面鼓鼓的,借著遠處的光,陳景看見里面好多張百元大鈔。他心里莫名特別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淤青在痛,還是別的原因。
她仰起小臉,自豪道:“我會唱民謠,隔壁那條街新開了一家茶餐廳,我去唱了三天歌,老板發(fā)了很多工資呢。”
怪不得她嗓音有點兒啞。
陳景垂眸看她。
黛寧卷發(fā)細軟,像小動物般可愛。她怕他誤會,后退一步,認真說:“我不是來求你收留的哦,我能養(yǎng)活自己!”
黛寧明白陳景不喜歡她留在這里,沒心沒肺樂呵呵道:“哥哥我走啦,明天再來看你。”她被傷害過,卻并沒有怨他,哪怕調(diào)皮搗蛋,可是一有好東西,就會想與他分享。
黛寧轉(zhuǎn)身,自覺回去茶餐廳。
陳景抬手,握住她肩膀,黛寧疑惑地偏頭,問他怎么啦。
今夜沒有月光,那些笑鬧聲,一瞬變得很近很近。
黛寧第一次聽見陳景出聲講話。
“不用走。”
黛寧心想,長這么一張好臉,聲音真的好難聽哦。
黛寧又回到了陳憐星的房間,只不過這次,她不用再睡亂糟糟的床。
陳景拿出被褥,給她鋪好床。黛寧知道他承認了自己,高興得不行。
“以后這是我的房間啦?”
陳景點頭。
黛寧像只小貓一樣湊過來:“那你就是我哥哥對嗎?”她十分愛笑,整個人靈氣滿滿。
陳景沉默片刻,再次點頭。
算了,既然趕不走,就是多個人吃飯的事。假如她實在不聽話,他一只手就可以拎起來扔掉。
陳景給她收拾好房間離開,黛寧懶洋洋往床上一躺,清清嗓子:“糖吃多了,嗓子好疼。”這兩天在邱谷南的照顧下黛寧十分快活,簡直樂不思蜀,一點都不想回來。
青團沒法吐槽,還唱民謠,紀黛寧怎么不說去扭秧歌賣藝呢?
黛寧目的達成,睡得香甜。隔壁的陳景卻睡不著。
他拿出那個繡花錢包,里面兩千三百元,是黛寧這幾天賺來的所有錢。
陳景單手枕著,把玩了錢包好一會兒,起身拿出一個珍藏很久的木箱子,將它打開。
里面有幾張認字的卡片,還有孩子才會用的小算盤。這些東西是他才來陳家時,陳繼睿教他說話,六歲的陳憐星送的。
他留了很多年,盡管陳憐星或許早就不記得。
也或許,在當年的陳憐星心中,他這個狼哥哥,只是個新奇的玩具。畢竟這么多年,他到每個地方皆不容他,甚至現(xiàn)在,他也是暗巷里所有人眼中不合群的存在。
陳景把陳憐星的東西拿出來,將黛寧的錢包放進去,合攏上鎖。
他以為自己多了個負擔睡不著,可是出乎意料,陳景睡得很好,一覺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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