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嶼問:“要怎么樣才能進入‘境’中?”
沈溯微道:“你還沒結出來,結出來了才能進。”
徐千嶼叫師兄拉著,回了他的閣子里。坐在椅上,沈溯微還在幫她調息,順便講一些關于“境”的問題。
“修士的‘境’是隨身空間,蘊生于靈府,可以儲物,修煉,作戰,具體屬性與個人心境相關,千變萬化,每個人都不盡相同。”
“非要分的話,境大致分成‘平’和‘煞’兩種,平境較為緩和,沒有攻擊性,一般用于儲物和溫養己身;煞境則對外界有攻擊性,一般用于作戰。”
聽聞自己也要生“境”,徐千嶼很是興奮,道:“師兄,你的‘境’是平境還是煞境?”
沈溯微道:“煞境。”
徐千嶼道:“那我也想要煞境。”
畢竟師兄分明是煞境,但也能勉強用來儲物;但平境卻不能用來殺人。感覺煞境好像更有用些。
既談到“境”,沈溯微便順便從自己境中取出一根糖人,遞給徐千嶼。
徐千嶼舔了兩下,便沒什么興致地將它挪到一邊。
“還痛嗎?”沈溯微看著她。
徐千嶼撫摸著小腹,凝神感知,半晌沒有說話。忽然蹙眉抬頭,一雙眼睛驚疑地望著他:“我感覺變硬了。師兄你摸一下。”
沈溯微見她神情惶惑,忙傾身摸了摸。
徐千嶼體溫本就偏高,懷里衣襟叫她一路捂著,觸之近乎滾燙。
他慢慢向下感知,元嬰修士感官敏銳遠超常人,一層弟子服根本無法阻礙觸感,他的手在少女平坦而柔軟的小腹上輕摁了一下,便立刻抽回手去:“沒有。”
“你的境是丹藥催出來的,結得太快,靈府內確實會如同火燒,這也是正常。”
蜷在袖中的指尖摩挲,殘留著灼燒之感,沈溯微不再多,復拉起徐千嶼的手,繼續為她調息。
他恰是水靈根冰雪道,靈氣經他的手灌入徐千嶼體內,可以一定程度上緩解她結境的痛苦。
徐千嶼將糖人的腦袋啃掉咬碎了,又捂著肚子,盯著他思忖了片刻:“師兄,你結境時也是這樣嗎?像懷了一只蛋。”
“……”沈溯微捏著她的手,不知道該接什么,半晌道,“我的境是慢慢修煉出來的,沒有你這樣快。”
他語氣中有些微責備之意,同時指尖一翻,一簇靈力打向桌上的浮草申崇,將葉片上的耳朵的方向全部調換了方向。
雖然徐千嶼閣子內現下無人,但他行事一向縝密,仍要防止路過的修士或有人闖入,聽見他們對話的內容。
做完這件事,他叮囑道:“結境之人大多是金丹之上修士,正是因為境需要很多靈氣支撐,只有高階修士的靈池才足夠使用。你如今畢竟只是筑基,貿然結境,難以供養,還需謹慎一些。要么勤勉修煉,早日進階;要么,暫時先不要使用境,以免累及自己。”
徐千嶼聞,方知師兄為何沒有顯得特別高興,原來“境”還會分她的靈氣。對低階修士來說是個負擔。
不過她并不擔心:“靈氣不是問題。師兄,我正要同你說一件事。”
她說著以意識出竅,將“龜殼”上近日出現的三枚銘文給沈溯微看,又講了自己聚靈和感知殺氣的經過。
“我看書上說,修士到了一定境界,神魂之內有神通。聽林殊月說,他們法修會覺醒不同的天賦。這是不是便是我們劍修的天賦?”
沈溯微先是驚異地看了她一眼,又仔細地瞧了一會兒,審慎道:“確是神通,因每個人機緣不同,你也可以理解為‘天賦’,但神通和法修的天賦不同,是作為底牌使用。神通和短板,都不要告訴他人。別人即便猜到,也不要承認。”
“……”徐千嶼不禁看了他一眼。
原來不能告訴別人啊。
這下完了,剛才底牌給人看光了。
沈溯微也未再多說,閉上雙眼,片刻之內,元神出竅。
徐千嶼望著面前虛凝的淡金色元神,金霧之上,籠罩一層帶紫色電光的殼子,電光噼里啪啦地閃,兇意畢露,叫她臉上開始發熱。
師兄不過在她意識上不著痕跡地加了個尾巴,她卻加了這么多層鎖,如此顯眼。
旁人若是看到師兄元神之上有個鎖,會作何感想?
正想著,那金霧之中,忽然浮出三枚不同的銘文,愈加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徐千嶼看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眼睛微睜,急忙轉向一邊:“你不是說……”
“你都給我看了。”沈溯微面色如常道,“我自然告訴你才公平。”
說罷,眼神落在銘文上,示意她一起看。
第一枚銘文形如兩根交叉的毛筆。
“這個是……”
“判官。”沈溯微簡單解釋道,“若我想,可以操縱對方之劍。”
徐千嶼聞有些不高興,怎么師兄的神通這么惹人妒忌。忙指向第二個,一枚葉片形狀的銘文:“這個呢?”
“復蘇。可以將損毀之物,按照破壞的軌跡恢復原狀。”
徐千嶼點點頭。
怪道師兄外出歷煉時,每次打斗損壞了凡人的院落、宅邸,都會堅持將其恢復如初。正如她練習畫聚靈符一般,或許他亦是在這種重復的拼湊練習中,覺醒了這樣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