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一皺眉,恍然認出了那孩子身上的白色羽絨服。
是那會兒在電梯中,讓他幫忙按電梯樓層的孩子,是中國人,漢語也說的很流利。
他的爸爸,也是中國人嗎?
“具體的事那邊都安排好了,你放心,”舒楊說了一會兒,察覺到沈京墨一直沒動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見他一直望窗外。
“你看什么呢?”
舒楊順著他視線,望過去。
全身一震。
“那是……”舒楊機械地動了動唇,震驚到幾乎發布出聲音,“……陳……小姐?”
如果她沒花眼,的確是陳旖旎。
當年陳旖旎不告而別,突然就跟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聽說她走時買了當晚所有航次的機票,生怕被人找到似的。
可那天晚上沈京墨就出了車禍——準確來說,是開車回程的路上把自己撞了個半死。
他從icu出來時,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查到了她那晚先飛了挪威,直奔過去尋人也不知她所蹤,這些年也音訊全無。
舒楊也注意到了,陳旖旎懷里抱著個孩子。孩子看起來挺大了。
陳旖旎與這個孩子互相依偎著取暖,形容親密,陳旖旎還給他整理著口罩邊沿,紅唇輕抿著,笑意也輕柔。
一舉一動都是一個母親依本能展現出的溫情。
居然在這里碰見了,居然還有了孩子。
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舒楊猜測著。
她對陳旖旎最深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游艇晚宴上的一面之緣。
之后她還猝不及防的跟沈何晏訂了婚,鬧得沸沸揚揚,最后又出了秦一諾那檔子事,后來也不了了之了。
六年了。
如今真是各奔天涯,物是人非了。
舒楊輕嘆了聲,轉頭見沈京墨臉色低沉著,視線陰鷙又晦澀。
他直盯著前方站牌下相互依偎的母子,視線不挪絲毫。
陳旖旎與那個孩子好像是在等車。
或者,在等誰。
沈京墨又去看她懷中的那個孩子。
那會兒在電梯中見過一面,此時有雪色掩映,口罩遮擋,雖看不清臉,但他已開始在腦海里,極力回想起那孩子的模樣。
甚至抱有一絲希望,去設想那不可能的可能。
前方擁堵的車流有所減緩,載著他們,在歲月的洪流之中,緩慢流動,逐漸奔向彼此人生的兩方。
又慢慢地靠近。
他目光鎖死,益發陰沉。
“……唉,這么多年沒見了,變化真大啊?!笔鏃罨瘟四莾傻郎碛耙谎?,越來越近,也感嘆著,“居然在這兒碰見了?!?
“停車。”沈京墨突然說。
車停下的同時,旁邊車門傳來輕響,舒楊一回頭,見他打開車門下了車。
“哎,京墨——”
陳旖旎剛還覺得不冷,這會兒站久了,凍得腳底都發麻。星熠還在鬧脾氣,拽著她圍巾,晃呀晃的。
“寶貝,別鬧了?!?
陳旖旎心底暗嘆著他可真難哄,跺了跺腳。剛察覺到手機在震動,一輛車牌號熟悉的白色保時捷,就穩穩地停在了她腳邊。
星熠一扭頭,也看到注意到車子,登時從她懷里興奮地抬起了頭,拽陳旖旎的衣襟,“媽媽——看!”
“好了寶貝,媽媽看到啦?!?
車門打開,一身灰色西裝的男人長腿邁開,走了下來,那道筆挺高大的灰色身影,嵌入雪色。
陳旖旎的思緒跟著模糊的雪幕,忽然,有一瞬的愣怔。
緊接著,從傘沿下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睛,看著她:“我給你打電話怎么不接?”
“……”陳旖旎動了下唇,騰出手去摸手機。她剛才什么也沒察覺到。
賀寒聲不等她回答,就撐開了黑色的傘,阻擋開頭頂又一次愈發兇猛起來的雪,走到他們面前,為她和星熠撐起傘。
“星熠,想我了嗎?”賀寒聲綻開溫柔眉眼,逗了逗星熠的小臉。
“嗯!”星熠一見賀寒聲就眉開眼笑,直往他懷中撲,撒嬌一樣直哼哼,“——爸爸,我好想你!”
“星熠?!标愳届荒樕缓?。
“我們星熠又重啦,”賀寒聲抱住了星熠,在懷中顛了顛,回眸對陳旖旎說,“上車吧。”
“爸爸爸爸——”星熠咯咯直笑。
不遠處,沈京墨剛從黑色賓利中走出來,便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幕。
也無比清楚地,聽到了剛才那個孩子的那一聲。
是,她不是必須要等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追妻哪有那么容易呢哼
早就說了這本書從主角到配角沒一個省油的燈,小家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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