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臉都沒偏一下,淡淡地道:“我可沒這榮幸有你這樣的兄弟。”
任家遠被活生生哽住了:“……喂楚工,我說你在跟趙廷說話的時候不也有說有笑的嘛,怎么跟我就階級敵人似的?”
“我對韓越的朋友都一個態度。”
“喂你這是無差別攻擊,你這樣是不對的!喂你……”
楚慈不溫不火的打斷了他:“你可以理解為我不識好歹。”
任家遠僵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楚慈走進酒店大門。
說來也湊巧,今晚光顧這家私人會所的不僅僅是任家遠和楚慈,韓強的一幫朋友也在這里。
韓強本人沒來,但是趙廷來了。他們一幫人在樓上包了個房,叫了一大幫少男少女陪著喝酒唱歌,氣氛搞得十分high。任家遠中途離席去洗手間的時候還看到趙廷,兩人站著說了好一會兒話。
他回來的時候楚慈正坐在扶手椅里,一邊看包廂電視一邊慢慢品伏特加。邊上酒瓶已經空了小半。任家遠一看就炸了,沖過去一把奪下酒杯:“你瘋了!胃出血才好的人喝什么酒!你想韓越回來找我的麻煩嗎?”
楚慈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盈盈的醉意,然后微笑起來:“他為什么要你的麻煩?他曾經當著人面逼我喝酒,我不喝他就……”大概是醉意翻上來,他捂了一下嘴,又說:“你放心,他絕對不會找你麻煩的,他也就對我一個張口就罵,抬手就打罷了?!?
“你……你借酒澆愁呢在?”任家遠頭疼的嘆了口氣,把酒瓶遠遠拿到一邊去:“好了好了,不管韓越怎么樣,作為一個慢性胃潰瘍患者你就不應該沾這些烈酒,煙也少抽。真是的我以前聽說你不喝酒的啊,怎么今天就可著勁灌自己呢?!?
“我不是、不是不喝,是我不想被、被逼著喝,你懂嗎?”
楚慈扶著椅子想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差點倒下去,幸虧任家遠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他:“你喝多了!”
楚慈抬起眼睛來看他,臉上浮著酒氣熏染出輕淡的緋紅,眼底仿佛有一汪水流轉著,明亮得讓人不敢正視。他喝多的模樣真跟平時截然不同,平時他總是面無表情,少寡語,偶爾說出來一句話能把人哽得半天緩不過來;眼下他卻對任家遠微笑著,那笑容真是漂亮,甚至可以稱得上十分溫情:“你……你真的懂嗎?”
任家遠心跳漏了一拍,趕緊定了定神:“我懂我懂。”
“我不想、不想被……被逼著,你知、知道嗎?”
“知道知道。”任家遠扭過頭,不敢近距離正視楚慈的臉,“你你你真的喝多了,我這就送你回家去?!?
所幸楚慈還是比較聽話的,叫回家就回家,任家遠把他半抱半扶著弄上車,心說幸虧韓越不在,韓越要是看到這幅景象的話絕對醋意大發,把自己生蘸著吃了。
楚慈一開始喝醉的時候比較鬧騰,幾分鐘后亢奮期就過去了,坐在副駕駛席上閉著眼睛靜靜的睡覺。甚至到家的時候任家遠把他從車上抱起來送上樓,又從他褲子口袋里找到鑰匙開門,這一系列動作都沒把他弄醒。
這是韓越給楚慈弄的那套公寓,現在家里就楚慈一人,他又睡得非常沉,一時半刻醒不來的模樣。任家遠不好在他們家多呆,也不敢跟熟睡的楚慈共處一室,于是匆匆把他安置好蓋好被子,就趕緊走人了。
這時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
同一時刻的酒店里,趙廷也喝多了。
這個時候正是夜生活最酣,春宵剛剛開始的時候。新認識的那個千嬌百媚的小姐把他扶起來,跟一眾同樣醉醺醺的朋友一一告別。
“趙哥,去哪里?”小姐一邊扶著趙廷往外走,一邊甜膩的問。
趙廷大著舌頭,哈哈笑道:“去……去春暢園!”
凡是圈里的朋友都知道,春暢園是趙廷的一個外室,專門供他群聚招妓喝酒打牌等等的一套豪華公寓。這年頭凡是有點身份的人都有警惕心了,就算招妓也不隨意在外邊酒店開房,誰知道會不會惹來麻煩的媒體呢?雖然麻煩一點,但是置個專門尋歡買春的外室總歸是更安全的。
趙廷顯然是不能開車了,那小姐熟練的拿了車鑰匙,把車從停車場里開出來,接了等在酒店門口的趙廷,然后往春暢園那邊開。到了地方她把趙廷扶出來,這時候趙廷已經很難自持了,哈哈笑著就在小姐身上揉捏。
也幸虧天色暗,否則這場景真是不堪入目。
“去、去樓上!”小姐嬌嗔著拍打趙廷,“討厭,不要在外面啦!”
趙廷一邊滿口應承著,一邊去拉她柔軟豐滿的身體。誰知道這一拉卻拉了個空,他滿懷醉意的睜大眼睛一看,只見那小姐不知道什么時候軟軟倒在地上,被人給打昏了!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趙廷就只覺得后腦一痛,就像是被重物猛力一擊,讓他剎那間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不好!
對于危險的感知來得太遲太遲。墜入昏迷之前的最后幾秒,他只覺得右肩處傳來一道刺骨的寒冷,就仿佛透體的寒風一般剎那間浸透骨髓。
趙廷竭力的睜大眼睛,只看到鮮紅的血伴隨著雪亮刀光才沖天而起,剎那間他的視線完全被鮮紅所覆蓋。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感覺不到,他最終只來得及聽見一陣沉悶的跌響。
——那是他整個右臂掉到地上所發出的聲音。
趙廷竭力抽搐兩下,緊接著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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