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仔細想了想,覺得——大小姐說拿無愧刀是要送人,那約莫是送了蕭韶。
蕭韶在夢境中用的刀正是“無愧”,想必現(xiàn)實中也想用。
想到蕭韶,他自然而然想起夢境中的演武場。
不知是什么時候,蕭韶這個名字,在排行榜上消失了。
——好像是從他和大小姐從江州出來,回到學宮,再看演武場排行的時候,就找不見了他的名字。
最后一次見面,還是他試圖通過蕭韶來找大小姐。
這事在學宮中也掀起了一場大風波,但是大家誰都不知道蕭韶在現(xiàn)實中的樣子,因而更無從猜測這人去了哪里。
林疏覺得,他大概是畢業(yè)了。
雖然和蕭韶此人沒有太多的交集,而且以后也可能不會再打照面,但林疏還是覺得有點遺憾。
畢竟,那場比武,他至今想起來,還有點驚心動魄。
若自己沒有失去修為,能時常與蕭韶在現(xiàn)實中切磋,在武學上一定能有所突破。
但是,大小姐和蕭韶一定很熟悉,自己若是一直跟著大小姐,也未嘗不能再遇見他。
他收回思緒,望向姑娘。
姑娘身上的幾處大穴都被真人施了冰魄寒針,尸斑仍然在,但沒有繼續(xù)擴大。她比先前平靜了一些,道:“多謝真人。”
擅長醫(yī)術的真人們?nèi)缤瑢<視\,仔細詢問她的狀況。
而另一邊,一位真人對凌鳳簫道:“殿下,你千金貴體,貿(mào)然前去,恐怕不妥。”
凌鳳簫道:“恐怕沒有人妥。”
真人道:“此行萬分兇險,還是請仙道院的元嬰前輩前去探查比較妥當。”
凌鳳簫道:“我也是元嬰。”
真人一時沒了話說。
林疏想,大小姐的實力,即使是放在整個仙道,都出挑極了。
仙道中,筑基弟子最多,金丹要少一些,然后依次是元嬰、渡劫,渡完劫便可以飛升。
筑了基,就算是邁入仙道,這個階段僅僅是身體強健,耳聰目明,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長處。
一萬個筑基的弟子里面,有八千能掌握靈力流動的規(guī)律,在丹田中結(jié)出一顆氣丹,從此以后體內(nèi)靈力以金丹為中心,綿延不斷,循環(huán)往復,能夠使用一些術法,也能將靈力融入到武學招式中,全力一擊時,一劍大概能夠拍碎一棟房子。
八千里面,有一百能進入元嬰。
這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嶺,因為,金丹修為,無論靈力控制得多么高妙,武功威力多么巨大,也不過是一介武夫。
而元嬰,則象征著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道”。
體內(nèi)靈力也隨著“道”逐漸改變運轉(zhuǎn)方式,最后,體內(nèi)金丹漸漸改變,脫胎換骨,在丹田處生出一個人形虛影,名為元嬰。元嬰境界的修仙人的體內(nèi)自成一個有“道”的世界,一招一式都能牽動天地間玄奧精深的“天道”,威力比起金丹,亦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元嬰巔峰的修仙人可以說有翻山填海的威能。
至于渡劫期,更不必說,“道”逐漸完善,直至能與天道相抗,可以脫離世間生老病死的規(guī)律。
這時候,天道便降下破界劫雷,若扛過了,便飛升仙界,逍遙快活,若沒過,只好重新回去投胎。
根據(jù)林疏對這個世界里的仙道有限的了解,渡劫期的人,少之又少。
如夢堂的越老堂主算是一個,其余的兩三個渡劫前輩也都是鎮(zhèn)守一方門派的老人。
而且,據(jù)說走的都是“合道”。
“合道”的渡劫期,傳說中并不如“破道”的渡劫期實力強大。
但是“破道”又確鑿沒有渡劫期。
林疏覺得大小姐一定可以,蕭韶也不差。
他在現(xiàn)代都可以一個人默默修到渡劫期,想必對大小姐這種天賦之才來說也不是難事。
只聽大小姐對真人道:“就這樣定了。”
真人:“尚須斟酌。”
大小姐的右手按在刀鞘上,道:“時不我待。”
真人擰眉,捋著胡須,沉吟半晌,道:“需得請示大祭酒。”
大小姐道:“好。”
隨后,又道:“此事不可向他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