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自暴自棄:“你吃吧。”
蕭韶:“不吃。”
林疏:“那怎么辦。”
蕭韶把他抱起來,兩人靠在床頭。
林疏看著蕭韶。
由于容貌過于相似,他幾乎要錯覺此時抱著自己的是大小姐了。
不,本來就是,這兩個根本就是一個人。
蕭韶親了一下他的嘴唇。
林疏沒有著力的地方,只能攀緊蕭韶的肩背。
蕭韶問:“喜歡我么?”
林疏沒說話。
蕭韶問:“不喜歡我么?”
林疏搖搖頭。
蕭韶道:“你喜歡的。”
林疏抬頭看他,對上他的目光,以及目光里很溫和寵愛的情意。
他又有些想哭了。
沒有人像這樣對待他,他也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對自己。
上輩子,這輩子。
蕭韶道:“你以后就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了。”
他的語調很平淡,不是商量,倒像是告知。
“上戰(zhàn)場,戰(zhàn)敗也好,戰(zhàn)勝也好……都和我一起,”蕭韶輕輕道,“以后找一個漂亮的地方,隱居也在一起,能飛升,就一起飛升,不能飛升,黃泉路上也一起。若你愿意,轉生的時候再求一下來生。”
他說著,摟緊了林疏,蜻蜓點水一樣,在他頭發(fā)上、臉頰上落下很輕的吻:“我不欺負你,對你好。”
說完這句,怔了怔:“你……怎么哭了?”
林疏伸手碰自己的臉頰,觸到溫涼的眼淚。
他喉頭哽了哽,把臉埋進蕭韶胸前。
蕭韶拍著他的后背:“乖,不哭了。”
說完,又問:“小時候是不是被人欺負過?李鴨毛么?我回去收拾他。”
林疏搖搖頭:“不是李鴨毛。”
蕭韶:“是誰?”
只這一句,讓林疏險些崩潰。
他哭得止不住,悶悶道:“都欺負我……”
“不會有了,”蕭韶道,“以后只有我能欺負你。”
林疏:“???”
然后就聽蕭韶下一句道:“但我不欺負你,所以世上沒有人欺負你。”
他把林疏從自己懷里撈出來,手指拭去眼淚,道:“乖,不哭了,雙修呢。”
林疏想了想,蒼老前輩還在外面被打,他們雙修,先是蕭韶笑場,又是自己失控哭出來,實在有點不大像話。
蕭韶把他壓在床上,從額頭親下去。
林疏渾身發(fā)軟,喘不過氣來,抓緊了他。
他仿佛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分不清主動還是被動,任蕭韶動作。
熟悉的冷冷香氣,在他鼻端纏繞不去,又仿佛變成無處不在的幻覺,將他整個人包裹,淹沒。
他仿佛一個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走了很久的人,天地間下著茫茫大雪,將發(fā)梢都凍上了冰,徹骨的冷,每走一步都發(fā)疼。
——可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疼。
直到后來,漫天的大雪變成雪白輕軟的羽毛,凜寒嚴冬一天天過去,花發(fā)枝頭,終于知道溫暖是何物。
直到方才蕭韶說到小時候,他才終于知道,什么叫委屈難過。
身下的水綢很滑,床軟得仿佛要讓人陷進去,一切都很舒適,可還是比不上蕭韶的眼睛。
蕭韶撥開他額前的亂發(fā)。
林疏仰頭輕輕喘,對上蕭韶的目光,覺得自己陷入溫柔鄉(xiāng)。
蕭韶聲音有一絲低啞,道:“喊哥哥。”
林疏便喊,哥哥。
蕭韶說,我還不知怎么喊你。
林疏整個人陷在被子里,虛軟地吐一口氣,說,隨你。
他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啞得很,帶一點哭腔,和某種虛弱的甜膩。
蕭韶便道,你有字么?
林疏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