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拿起筷子,卻發現碗里的面已經糊了。
“嘖。”由于岳星洲的出現,鄭書意的心情大打折扣,現在面又糊了,她用筷子攪拌了一下,瞬間沒了胃口。
時宴放下了手機,也沒催她。
鄭書意吃了兩口,不再動筷子,但也沒說話。
一桌子的氣氛莫名沉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時宴突然開口道:“鄭書意,抬頭。”
鄭書意依抬頭,望著他,有些莫名。
“干嘛?”
時宴緊緊盯著她,眼神毫不遮掩,卻不開口說話。
鄭書意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摸了摸臉頰。
“我臉上有東西?”
飲食場所的燈光大多都打著暖黃燈光,讓人有食欲,也讓人感覺四周的溫柔。
可時宴的眼神,卻讓鄭書意覺得一陣發怵。
見時宴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鄭書意便從包里掏出氣墊粉底,打開鏡子看了一眼。
嗯,干干凈凈的,還是那么好看。
“到底怎么了?”
“這么……大一雙眼睛。”
他原本下意識想說“這么好看一雙眼睛”,話到嘴巴,看見她警惕的眼神,臨時改了口。
“怎么眼光這么差?”
鄭書意:?
怎么好好的突然又開始人身攻擊?
難道是剛剛岳星洲的出現,他猜到了什么?
鄭書意和他對視片刻,心中忐忑,只好強行轉移話題。
她笑著點點頭,“嗯嗯,是,我以前是眼光差,不過我現在眼光有所提高了。”
時宴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輕聲道:“那你現在眼光過于高了。”
鄭書意:“……”
如果她不是身懷重任,她一定一碗面直接扣時宴腦袋上。
然而現在她什么都不能做。
碗里的面被她攪拌得越來越糊,她盯著里面,呵呵笑了兩下,呢喃道:“面糊里面煮鐵球,說的就是你這樣的。”
時宴顯然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你在說什么?”
鄭書意:“說你混蛋。”
“……”
時宴提了一口氣,沉聲道:“鄭書意。”
“嗯嗯嗯!”鄭書意連連點頭,“我錯了我錯了。”
但她還是沒看時宴,埋著頭,忍不住又嘀咕:“你不是面糊里面煮鐵球,你是面糊里面煮皮球。”
時宴掀了掀眼簾,“你又在嘀咕什么?”
鄭書意悶悶地說:“說你混蛋你還一肚子氣。”
“……”
四周死一般的沉默。
“還吃嗎?”
許久,時宴收了神色,問道。
鄭書意看了眼碗里被她弄得不堪入目的東西,搖搖頭。
“算了,不吃了,沒胃口了。”
時宴沒說話了,拿上手機直接起身出去。
鄭書意對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嘀咕道:“本來就是混蛋,對自己的認知一點都不清晰。”
說完,她才拿起包跟了上去。
從私房面館里出來,已是深夜。
更深露重,冬蟲沉眠,巷子里安靜得出奇。
鄭書意踩著時宴的影子,一步步跟著他走到停車的地上。
一路無話。
閃爍的霓虹燈下,車開出居民區,駛入公路。
鄭書意沒吃晚飯,宵夜也被擾了心情,她又累又餓,在昏昏欲睡間,瞥了一眼中控臺。
看清楚數字,她眨了眨眼睛,看向時宴。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側臉隱在陰影里,看不真切,只有眼鏡的邊框閃著細碎的光亮。
鄭書意感覺,他心情可能不太好。
不然市區開到八十碼,沒事兒吧?
但即便這樣,鄭書意還是撐不住困意,再一次在時宴的車上睡著了。
——
不知過了多久,鄭書意是感覺被人捏了一下臉頰,才緩緩醒來。
可她睜開眼睛時,時宴靠著座椅,手臂搭在方向盤上,面色平靜地看著她。
“到了啊?”
鄭書意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拿著包下車,“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時宴輕輕地“嗯”了一聲。
鄭書意潛意識里,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她看了時宴兩眼,最后還是沒說什么,打開車門下車。
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幾步后,她終是聽到時宴叫她。
“鄭書意。”
鄭書意停下腳步,回頭,“怎么了?”
車窗早已降下,時宴偏著頭望過來,目光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下冥冥不清。
鄭書意就站著,沒做出什么反應。
片刻后,時宴說道:“睡前少吃東西。”
——
回到家里,鄭書意第一時間進了廚房。
冰箱里的速食食品只有自熱小火鍋,但她這會兒實在不想吃辣的,只好點了份外賣。
洗碗澡后,她早已饑腸轆轆,一股腦倒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等著外賣。
不一會兒,門鈴響了。
到的倒是比她想象中快。
鄭書意立刻起身去開門。
來的卻不是她點的那家外賣。
送貨員也沒有穿著外賣服,而是一身整潔的九味私房面館制服。
來人朝鄭書意遞上食盒:“鄭小姐,您的鮮蝦面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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