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意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我說,”時宴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選這個。”
鄭書意眨了眨眼睛,“那你覺得哪個好?”
時宴:“除了這個,其他的都可以。”
鄭書意徹底愣住,好一會兒,仿佛遭受了毀滅性打擊,倏地坐起來,顫抖著嗓音說:“為什么?”
時宴是故意跟她作對嗎?
時宴手臂搭在沙發(fā)靠背上,指尖玩兒著鄭書意的頭發(fā),卻沒有立即回答鄭書意的問題。
于是新娘子使出了殺手锏。
“時宴,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
頓了片刻,時宴的回答直戳要害,“太粉。”
他不想自己一生一次的婚禮,回憶起來。
──會覺得自己是個公主。
“太粉?”鄭書意揮開他的手,擰眉冷笑,“粉床單你不也睡了一年了?我也沒見你失眠啊。”
這件事不提也罷,提起來,時宴也有一番理論。
可轉(zhuǎn)頭一看見鄭書意,他的神情倏地柔和下來,眉梢抬著,寥寥一眼,卻釋放著只有兩人知道的信息。
“我睡的是床單嗎?”
“……”
鄭書意猛地把抱枕砸向他,鞋都沒穿就跑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
她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立刻抱著腿蜷縮在沙發(fā)角落扭頭看向窗邊。
如果《紅樓夢》重拍,此刻的鄭書意必定是林黛玉的最佳人選。
“唉,還沒結(jié)婚呢,就這樣對我了,不知道以后我在這個家還有沒有立足之地。”
說完,她用余光瞥時宴。
卻見他支開放在耳邊的手機,問道:“你說什么?”
鄭書意:“……”
“我說這個家已經(jīng)沒有你的立足之地,請你出去。”
時宴拿了一件外套,還真出去了-
鄭書意單方面的冷戰(zhàn)不過持續(xù)了半個小時。
聽著外面什么動靜都沒了,她沒耐住性子,悄悄咪咪地走了出去。
她找了一圈,最后走到書房門口。
打開一條門縫,看見時宴正在看書。
她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
以她對時宴的了解,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于是她理了理頭發(fā),踩著小碎步走了進去,弓腰穿過時宴的手臂,騰得一下坐進他懷里。
時宴對著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同時還能面不改色地給書放上書簽。
不急不緩地合上書頁后,他才開口:“怎么了?”
鄭書意抱住他的脖子,嬌滴滴地說:“老公,我從小就想擁有一個粉粉嫩嫩的婚禮,像公主一樣,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
時宴視線越過鄭書意,平靜地看著電腦屏幕:“你上個月說你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老公敷你用不完的面膜。”
鄭書意:“……”
鄭書意雙手捧著他的下頜,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這樣吧,以后我每天下班都回來給你做飯,讓你每天都能吃上妻子做的愛心晚餐,好嗎?”
時宴:“那我還是選擇粉嫩婚禮吧。”
“……”
為什么,在他微妙的措辭里,鄭書意聽到了一股嫌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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