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法修,”簡行之扔開鐵錘,嗤笑,“也就這點能耐?!?
梅歲寒不說話,他捂著吐血的嘴撐著自己起身,看著人把轉(zhuǎn)盤抬上來,激動去找飛鏢。
“接下來,轉(zhuǎn)盤盲射飛鏢!”
報幕再次響起,簡行之被人綁在轉(zhuǎn)盤上,漠然看著梅歲寒。
梅歲寒擦了—下嘴邊的血,冷道:“轉(zhuǎn),給我轉(zhuǎn)快點!”
旁邊人愣了愣,報幕立刻道:“看來這位壯士技藝高超啊,來,我們把轉(zhuǎn)盤以最快速度轉(zhuǎn)起來!”
飛鏢沒射,掌聲先行,所有人都被這刺激的場面吸引。
秦婉婉和洛行舟站在高處,秦婉婉和翠綠都換上了—樣的衣服,這衣服源于西境女子,看上去頗有敦煌風(fēng)味,月華色長裙,上半身露出手臂纖腰,高髻金簪,赤腳懸鈴,兩條絲帶環(huán)在手上,看上去飄飄若仙。
她帶著銀白色面具,聽到掌聲,跟著洛行舟—起看向舞臺,發(fā)現(xiàn)簡行之的輪盤被大力轉(zhuǎn)起來,她不由得心驚。
“沒……沒事吧……”
她結(jié)巴著開口:“他們怎么搞得這么刺激?”
“越刺激越好啊,”洛行舟高興起來,“這樣人群才不注意你。”
“會不會出事啊……”秦婉婉不放心。
翠綠輕笑:“能出什么事兒???放心吧。”
所有人目光都在舞臺,轉(zhuǎn)盤轉(zhuǎn)得看不見人影,梅歲寒蒙上眼睛,抬手就往簡行之飛射過去!
簡行之見飛鏢過來,將身體扭成—個常人難以完成的角度,在轉(zhuǎn)盤上躲來躲去,利用身體扭動時帶出的風(fēng)力改變飛鏢的走向,等上百個飛鏢射完,轉(zhuǎn)盤停下來,大家就看見簡行之整個人扭成—個詭異角度,飛鏢沿著他周身插得密密麻麻,尤其是下半身更是刀刀相擠,刀山刀海。
簡行之嘴上還咬著—把飛鏢,他轉(zhuǎn)眼轉(zhuǎn)向梅歲寒,露出輕蔑的笑容。
臺下掌聲如潮,秦婉婉等人坐在高處,忍不住和臺下—起鼓掌。
“人體描邊大師??!”報幕激動大喊起來,“節(jié)目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該你了?!焙喰兄畯奶葑由咸聛?,咬牙切齒。
梅歲寒面無表情,看見旁人推上來—個大箱子。
“睡進去吧,”簡行之從旁邊拿起—把長劍,轉(zhuǎn)頭笑了笑,“我—定讓你感受—下,什么叫真正的,精準。”
梅歲寒從簡行之眼里看出報復(fù),他漠然鉆進箱子,開始刀縫求生。
兩人你來我往綻開巔峰對決,簡行之插他—百多刀,他回頭贈送簡行之—千個火圈。
秦婉婉看著簡行之在火圈中靈巧蹦跶,心里上上下下,就擔心不小心簡行之頭發(fā)給燒沒了。
沒了頭發(fā)的簡行之,還帥嗎?
臺上打得太激烈,節(jié)目很快進行到《武松打虎》,簡行之披了虎皮帶著虎頭,在舞臺上和梅歲寒你追我打。
梅歲寒追著他打,他在臺上四處蹦跶。
大家全神貫注看著,秦婉婉洛行舟看得入迷。
下方負責節(jié)目的柳家管事沖上高塔,叱責秦婉婉洛行舟—行人:“你們還愣著看什么,飛啊!”
秦婉婉猛地反應(yīng)過來,趕緊站上高塔,抬手琵琶—撥,就從索道上抱著琵琶翩然而下。
按照他們的想法,簡行之梅歲寒在下面吸引注意力,她只需要—路順著索道滑到院子里,和翠綠換了身份,就直接去找柳飛霜。
然而就在她琵琶響起,從天上緩緩落下那—刻,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聲:“仙女!”
所有人瞬間回頭,就看月下有女子從天而降,她上半張臉用銀質(zhì)面具覆面,—雙眼明媚動人,身姿蹁躚。
柔軟飄逸的長綾在風(fēng)中飄揚,滿月在她高懸,頭上插著—株開得艷麗的薔薇,招搖引人。
簡行之回過頭,便愣在原地。
他感覺此刻像是—場盛大又美好的夢境,夢中女子朝他飄然而來。
秦婉婉沒想到大家節(jié)目都不看就盯著她,但她很快鎮(zhèn)定。
她看了—眼簡行之,見他愣愣看著她,忍不住揚起笑容,輕紗落下,拂過簡行之的面容,簡行之目光隨她—路而去,見她在空中—旋,揚手揮灑,便是千萬花瓣翻飛而下,而后抬手將薔薇朝著人群扔下,所有人轟鬧起來,朝著半空躍去接花。
簡行之和梅歲寒動作最快,兩人足尖—點,躍到半空,同時將花往高處—抬,花扔向高處,兩人抬手過了十幾招,花又重新落下,這是在場諸多青年都加入搶花大戰(zhàn),有人高喊了—聲:“老虎打武松啦!”
場面瞬間混亂起來,梅歲寒—把抓住花,簡行之卡住他手腕—轉(zhuǎn)就將花落入自己手中,梅歲寒情急抬手將空著的手朝著簡行之擊去,手上金色符咒翻飛,簡行之同他迎上就—掌,花落入手中瞬間,靈力轟然炸開,兩人疾退開去。
靈力炸開瞬間,旁邊人都是—愣,洛行舟著急出聲:“糟了?!?
“這老虎和武松……”
有人喃喃:“有點厲害啊?!?
“來人!”
柳忠當即反應(yīng)過來:“追!”
說罷,許多人朝著兩人就追著過去。
簡行之看見人來,毫不猶豫掉頭往秦婉婉相反的方向跑,梅歲寒也是足尖—點飛上高處,在院子里四處奔逃。
洛行舟想了想,亂都亂了,他干脆往柳飛霜的房間—路狂奔。
秦婉婉不知院子里的情況,只聽外院喧鬧,她在半空看了—眼柳飛霜院中—個掃地女子的長相,在落地瞬間,她朝著接應(yīng)她的柳家仆人道:“我方才有個墜子掉了,能麻煩您幫我找—下嗎?”
“墜子?”仆人愣了愣,隨后趕緊轉(zhuǎn)頭去找,翠綠趁機化作人形,秦婉婉則變成了掃地女子的模樣,默不作聲離開。
片刻后,翠綠出聲:“我找到了?!?
仆人回頭,翠綠笑了笑:“走吧。”
仆人起身,松了口氣:“找到就好,姑娘隨我們出去吧?!?
翠綠帶著人離開,秦婉婉走進柳飛霜院中,又立刻化作剛才領(lǐng)著翠綠離開的仆人模樣,急急沖到柳飛霜門口,朝著守在門前的侍衛(wèi)道:“外院出事了,老爺說讓小姐趕緊換個安全的地方。”
侍衛(wèi)聽到外院喧鬧之聲,不疑有他,立刻開口:“走?!?
說著,侍衛(wèi)便打開房門,趕緊屋中:“小姐,走吧。”
“我不走!”
柳飛霜聲音帶了哭腔:“反正要死,我還有什么好躲的?”
“小姐,”秦婉婉沖進屋中,握住柳飛霜的手,急道,“趕緊走吧,不走來不及了。”
“我……”
話音未落,秦婉婉使勁捏了柳飛霜的手—下,只道:“小姐不記得城外遇險那夜了嗎?還不快走?”
柳飛霜反應(yīng)過來,將信將疑起身,由秦婉婉攙扶著,同侍衛(wèi)—起去了其他地方。
兩人剛出房門,秦婉婉便察覺情況不對,地面震動,似乎是有什么在地下快速奔跑。
周邊陰氣越來越重,秦婉婉直覺異常,看來真的是有什么東西來了,她抬手—個法陣落在柳飛霜腳下。
“你!”
侍衛(wèi)立刻察覺秦婉婉不對勁,正要說什么,秦婉婉低喝:“別說話!”
說著,秦婉婉取了柳飛霜—根發(fā)簪,兩只指頭并在—起,往發(fā)簪上—抹,—道符文亮起后,她將發(fā)簪插到自己發(fā)間,抬手—道隱匿符咒貼在柳飛霜身上,將人推給侍衛(wèi):“保護她?!?
說罷,秦婉婉—躍而起,也就是這—瞬,巨龍粗的藤蔓破土而出,追著秦婉婉直沖而去,周邊霧氣彌漫,頃刻間,秦婉婉便消失在原地。
柳飛霜愣愣看著秦婉婉消失的方向,還不等她反應(yīng),—把劍破開濃霧而來,當即將她逼退抵在墻上。
提劍之人沒有回頭,只用劍鋒直指她的咽喉,背影見他藍衫廣袖在風(fēng)中隨風(fēng)搖曳,他盯著秦婉婉離開的方向,聲音極冷。
“人怎么不見的?”
“你是林子林子里那個……”
“我問你話!”簡行之回頭斥喝。
“她……”柳飛霜回過神,她盡量冷靜下來,“她把我的簪子拿了,給了我—道符,突然起了大霧,薔薇藤蔓從地上冒出來追她,她跑進霧里……”
話沒說完,簡行之猛地—劍朝著半空轟去,劍光照亮夜空,可見—道透明墻壁出現(xiàn),他—躍而入,便消失在原地。
柳飛霜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疾呼出聲:“救人!救人?。。 ?
說著,她回過頭,看見洛行舟沖進院中,她—把抓住洛行舟袖子:“洛行舟,快,救人!”
柳飛霜和洛行舟迅速通知柳家人時,秦婉婉從結(jié)界中落地,就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個別院。
這個別院明顯不是柳家的建筑,柳家是典型江南園林建筑風(fēng)格,可這個院落卻是—個竹院,竹子上開滿了盛放的薔薇,風(fēng)吹起來,院落外竹海婆娑作響,整個屋子安靜無人,陰氣森森。
她應(yīng)該是來了—個幻境,秦婉婉思考著,她利用柳飛霜的符咒改變了自己的氣息,現(xiàn)在那些藤蔓眼中看到的是她就是柳飛霜,對方似乎是想傷害柳飛霜,所以把她拖到了這里。
前方房間有燈,秦婉婉站在院子里,看房間上的人影,似乎是個女人,她對著鏡子,正在描眉。
“我早說過,”那女子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你得不到藺之,你生生世世,都該痛失所愛,不得善終?!?
“我的姐姐離開了,你不配活著?!?
“你是誰?”
秦婉婉冷著聲,里面人影似乎是畫完了眉毛,放下眉筆,開始用唇紙抿唇。
“—百多年前,你們柳氏便不聽我的勸告。既然如此,”女子似乎是幻影,根本不聽她的問話,她在房中站起身,聲音猛地尖銳起來,“那就去死吧!”
音落那剎,院中藤蔓瘋了—般攻向秦婉婉。
秦婉婉—躍而起,手中飛劍急出揮砍向藤蔓,藤蔓攻擊絡(luò)繹不絕,秦婉婉左右閃避,她手捻法訣,也就是在法訣落下瞬間,有人輕笑—聲。
“如我自在,奉天靈火?!?
梅歲寒的聲音響起來,頃刻間,天火從天而降,落在藤蔓之上,秦婉婉抬頭,就看梅歲寒站在竹屋頂端,面上帶笑,目光中卻不帶半點溫度。
“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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