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他在‘醉生夢死’呆的幾個小時,可真是醉生夢死。
即使在睡夢中也能感覺到酒精的后勁往上泛,腦袋脹脹地,一直睡得不太.安穩(wěn)。
第二天大早李光宗過來敲門。
李光宗:“阿爸,開門!起床了!……不然我直接進(jìn)來了啊。”
邵司在被子里翻了個身,捂著耳朵沒吱聲。
李光宗用備用鑰匙擰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去,將飯盒放在玄關(guān)處。
“今天早上是你的獨戲,臺詞背熟了沒有?趁現(xiàn)在還有半個多小時,我跟你練練?”李光宗把人喊起來之后,就開始擔(dān)心工作上的事情。因為他看過今天的劇本,內(nèi)容有些……嗯……嗯?……
“那場戲,我跟你對個屁啊,”邵司半坐著,瞇起眼抓抓頭發(fā),半響才腳步虛浮地下床,拐進(jìn)浴室,邊走邊脫上衣,“我洗個澡,你等一會兒。”
李光宗像往常一樣,嫌棄了一把他這種不知道誰慣出來的臭潔癖。
邵司沒理他,直接關(guān)上了門。
不多時,浴室傳來一陣水聲。
李光宗這時候臉上的笑意才逐漸褪去。
他回想起以前,邵司對齊明大打出手,差點被公司冷藏。當(dāng)時他們在三線奔波,到處演小角色……
還記得有次邵司演完一場爆破戲,臉上蒙著一層灰,盤腿坐在地上吃盒飯,挑挑揀揀,基本沒動幾口。然而就是這樣的邵司,卻安慰他說:“挺好的,一步步來吧。”
這一步一步地,就走到了現(xiàn)在。
邵司沖澡確實很快,大約十分鐘,水聲便停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昨天我跟顧延舟出去拉贊助了,”邵司找了一個介于真假之間的措辭,免得李光宗心臟承受不住打擊,他說完又轉(zhuǎn)移話題道,“……早上吃什么?”
李光宗打開飯盒:“三明治。”
邵司脖子里掛著條毛巾,水滴緩緩順著臉頰往下滴,他坐下來,看了眼時間,不再多說,邊吃邊溫習(xí)劇本。
今天這場戲有點羞恥,他得躲在戲班子后臺試衣間里……打.手.槍。
關(guān)于這個情節(jié),李光宗當(dāng)時翻閱完劇本,第一個站出來提意見:“這恐怕有點不太好吧,能不能改得純潔一點?我們給觀眾一個正面的,積極的形象,而且你看他那樣,這幅一看就沒有**的樣子,讓他打.手.槍,怎么想也……”
邵司踹踹他:“怎么說話呢?誰沒有**?”
李光宗直不諱:“……你。”
歐導(dǎo)聽著聽著一拍桌子站起來:“小宗,你懂什么!性,從心而生,打□□這個絕不能改,不能改——它讓整個人物角色和時代背景變得更有張力,充分體現(xiàn)這個壓抑的社會,那種無處宣泄的……你懂嗎,欲.火!”
……他不太懂。
早八點。
顧延舟和陳陽早上沒事干,來得有些晚。遲到約莫有半個多小時,他們剛過去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半個劇組都堵在化妝間門口,而且還時不時地飄來如下對話:
“很好,手往褲襠里塞。”
“擼,前三下擼慢點。”
“硬起來之后手上加速,面部表情控制好。”
“叫兩聲聽聽,非常壓抑的那種,等等,燈光師你那燈什么玩意兒,太亮了!”
陳陽:“……”
他還真沒見過這陣仗,‘面具’的劇本他也沒看全,除了顧延舟的他一字不落地翻閱過,其他人的戲份知道得并沒有那么清楚。
“干什么呢這是,這些話聽上去怎么那么奇怪……”
確實很奇怪。
邵司沒有哪次擼管被一大群人圍觀過,燈光師、攝像、導(dǎo)演組、編劇、化妝師……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十幾個人。
歐導(dǎo)在前面指揮半天,最后他看看手表,示意身邊幾個工作人員先停一停,站起來質(zhì)疑:“邵司,你是不是硬不起來?”
邵司摸著自己疲軟的小兄弟:“……”
李光宗適時插嘴道:“歐導(dǎo),你看要不這樣,咱還是改改,或者鏡頭……委婉一些,比如只拍臉……然后這個燈光可以再暗點……朦朧美,怎么樣……”
“不怎么樣,”歐導(dǎo)看都不看地回絕道,然后繼續(xù)問,“小司,不要害羞,你是不是硬不起來。”
“我性功能完全沒有問題,”邵司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那位幾乎要把攝像機(jī)往他褲襠上貼的工作人員,道,“如果這幾位同志可以不跟我貼那么近的話。”
……
人員調(diào)整之后,場記打板高喊:“十三場,二鏡,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