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后,邵司又發過來一條:“想裝瞎就別刷微博。”
楊澤不耐煩地點開聊天框:“你想干什么?”
“明天下午有空嗎,請你吃個飯。”
楊澤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如果換了以往,他巴不得跑邵司面前耀虎揚威去,可是現在……
他自嘲地看著屏幕上隱約倒映出來的自己。
——那張胡子拉碴,眼圈深陷的臉。
邵司正吃著飯,看楊澤回過來一條語音,他剛把手機往耳邊貼就差點被震聾:“——你是來炫耀的?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我角色被刷了,齊明也打算放棄我,我已經廢了,我廢了!你是不是很開心?啊?!你們是不是一個個都在看我笑話?”
李光宗筷子一頓,離得遠聽不太真切:“什么啊這是,嚷那么大聲,哭喪呢?”
邵司將手機屏幕拿遠了些。道:“可不嗎,我也好奇。”
隔了一會兒,邵司又問:“你知道楊澤家在哪嗎?”
李光宗:“……嗯?我查查,不對,你要干啥。”
楊澤住所離這里不是太遠,開車過去約莫四十分鐘。麻煩就麻煩在,邵司要是想用車,就得問李光宗要鑰匙。
但是李光宗能放他開車出去就有鬼了。
收工之后,邵司在酒店走廊里來來回回地走。
[你直接敲門,說,顧師兄,能不能問你借個車,這不就完了嗎?]系統搞不太懂,[你現在怎么磨磨唧唧的。]
[閉嘴,別煩。]
[……我說你兩聲你還不樂意了。]
系統以自己多年來對他的理解,猜測道:[你不是吧,我早上說了一句勃.起,你就鬧別扭到現在?]
邵司在腦內把它按著打了一頓。
另一邊,陳陽正好跟顧延舟談完事情,開門就看到邵司一臉陰郁地站在門口,他嚇了一跳:“……你找延舟?”
邵司整整衣領:“嗯,想對對戲,他在嗎?”
“在的,”陳陽給他讓開一條道,“你進來吧。”
顧延舟在練俯臥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個,滿臉都是汗。邵司進去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那他裸.露的脊背,肩背由于向上發力微微弓起,那層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面,再往下看是精瘦的腰……
邵司不自在地挪開眼,靠在門邊,也不往里頭走。
顧延舟做完最后一個,半響才撐著手起來,半曲著腿,坐在地板上去勾邊上那罐冰啤,只將眼角余光分給邵司:“找我對戲?”
邵司一向習慣開門見山:“不是,騙你經紀人的,我就是想問你,你車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顧延舟站起來,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流:“怎么晚了,你要去哪?”
邵司面不改色:“兜風。”
兩人對視幾秒,邵司改口道:“我去找楊澤,李光宗跟我透露過他跟齊明吵架,我今天聯系他,發現他好像不太對勁。”
顧延舟把車鑰匙扔給他,然后把他按在沙發上,俯身靠近他的時候,邵司一瞬間以為這人想對自己干什么。然而顧延舟只是抬手揉揉他的發頂,哄顧笙一樣哄他:“你在這坐著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澡。茶幾上有水果,自己拿。”
邵司眨眨眼睛:“……哦。”
一小時后,等兩人趕到楊澤家,楊澤正好晃晃悠悠地在陽臺上喝酒,迎著路燈從下往上打量他,只能看到他的半個輪廓。
楊澤仰頭灌完最后一口,手一松,罐頭就直直往下落,最后骨碌碌滾到邵司腳邊,邵司順勢將它又踢了出去,易拉罐便呈回旋狀,‘砰’地一聲打在另一處地方。
楊澤瞇起眼,看到自家樓下那個帶著帽子的黑影:“……你是誰。”
邵司抬起頭,露出那張標志性的俊臉,然后手從褲兜里伸出來,很隨意地沖他揚了兩下:“我是你爸,開門。”
楊澤收回眼,又開了一罐啤酒,踩著拖鞋走回屋里去了。
邵司低聲罵了一句‘操’。
顧延舟將袖子撩上去:“簡單講講,他最近都怎么了。”
“角色被刷,說自己廢了。”
“好辦,對付這種人激將法最好用。”顧延舟彎腰撿起地上的易拉罐,反手就往樓上扔。
……
“你現在大概只能捧著手機找粉絲聊聊天找安慰,你以為粉絲喜歡你……他們喜歡你什么?”
“——喜歡你整過的臉,你尷尬的演技,每次上臺嫻熟的假唱技巧,還是喜歡你對此一無所知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人物的這種盲目的自傲?”
楊澤站在陽臺口,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什么,他先是說了好幾句‘滾’,最后實在忍不住,下樓打開門,沉著臉剛想說‘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就被邵司和顧延舟兩人一左一右地架住。
顧延舟掐著他脖子,將他抵在墻上,邵司則是反手鎖上門。
楊澤臉逐漸漲成青紫色。
顧延舟騰出一只手來,拍拍他的臉,問:“我也不廢話,直接說了。王山那所夜總會地下,占地五千平米的私人封閉式會所,他是不是帶你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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