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和朱力兩人站著寒暄了幾句。
邵司不太想讓步,明里暗里暗示朱力:“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子雋是個新人,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這,你這么為難人家不好吧?”
朱力滿臉不情愿:“這……”
池子雋趕忙走過去把邵司拉走:“沒事兒,我們可以去樓下找房間,或者等別人錄完了再說,讓歌神安安心心在這錄。就不打擾人家了。”
“……”這個隊友要多傻有多傻。
邵司看他一眼,偏偏這人還毫不自知,急吼吼地就想走。朱力求之不得,主動幫他們按了電梯:“下回,等下回有空,我讓桓揚帶你參觀參觀。”
越想越不對勁。
邵司坐在音效師邊上,有些出神。
音效師隔著玻璃窗做著錄音工作,時不時地喊“停”。
只是這一回喊停,并不是因為池子雋唱得不對。
音效師回頭看了邵司一眼,提醒道:“你手機,手機一直在響。”
“不好意思,“邵司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屏幕中央閃著兩個大字,通知欄里還顯示了好幾通未接來電。
邵司將手機舉起來,在池子雋面前晃了晃,做了個口型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池子雋傻呵呵地跟他比了個“v”的手勢:“去吧,你忙就先走,不用等我。”
他們這間錄音室位置比較偏,應該是平時不常用,設備有點小問題,一開始話筒都發(fā)不出來聲音。
邵司推開門走出去,看了一眼拐角處的樓梯,一邊繼續(xù)盤算一邊道:“陽哥?”
顧延舟:“是我。你在哪?”
聽到是他,邵司停下來,換了只手拿手機:“我現在在華譽,過一會兒就回去,怎么了?”
他等著顧延舟問他在唱片公司待著干什么,他就耍耍他隨口來一句‘打算出專輯’,讓他平時對他唱歌意見那么大。
音樂節(jié)廣告過后,邵司真接到過一個邀約,回村的少婦2劇組特意打電話過來問:“雖然這部戲我們沒緣分合作,不過我們可以換一種形式……不知道您有沒有意愿為我們的片頭曲獻聲?”
邵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片頭曲?”
“咱們這次的片頭曲叫‘鄉(xiāng)村style’,要不我給您放一段伴奏您聽聽看?真的很不錯,曲風大氣,歌詞詼諧幽默,又朗朗上口,您考慮一下?”
“……”
曲名太難聽。
不過他還是表示考慮考慮,然后拿著人家的歌閑著沒事就練兩嗓子。顧延舟每回都把他嘴堵上,不是壓在沙發(fā)上就是壓在床上,摁著親:“本來收視率就少,你這樣唱,更沒人看了。怎么想的……”
然而顧延舟并沒有追問他在唱片公司干什么,只道:“先回家,再過一會兒我也收工回去了,有事跟你說。”
邵司:“什么事?”
顧延舟今天不太對,平常打電話沒說幾句準要開個黃腔。
此時顧延舟聲音卻頓了一下,又問:“方導那個戲,你第二次試鏡過了?”
邵司推開窗戶,從六樓往下看。
樓下除了一片占地面積非常小的小樹林,就是一扇上著鎖的鐵門,那扇鐵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銹跡斑駁:“嗯,過了,怎么?”
“王隊剛才來找我,他給我看了幾份資料……”
顧延舟說了些什么,邵司聽兩句之后就沒有繼續(xù)往下聽,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彎腰從小樹林里鉆出來的男人身上。
那片樹林大概走個十來步就能走出來,坐落于后院右下角。那男人彎著腰,看樣子應該不矮,臉上戴著口罩,渾身上下裹得相當嚴實。
邵司也不知道為什么就盯著他看了好幾眼,潛意識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那人原本要推開鐵門走出去,可能是感官過分敏銳,察覺到了什么,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祖宗,”顧延舟話說到一半,問他問題等了又等沒等來對面那人回應,于是停下來反問道,“你有沒有在聽?”
邵司哪里還顧得上聽電話,他忍不住從頭到腳打了一個寒顫——樓底下那個男人似乎是詭異地笑了一下,即便他帶著口罩,但邵司就是隱隱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他仿佛在微笑。
然后他又緩緩抬起手,在空中一頓一頓地點了幾下。
正好是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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