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恢復(fù)力不比成年人,這場巨變所帶來的傷痛不知道得養(yǎng)多久,可能傷害會一直伴隨著她,尤其是聲帶損傷這一點,換了誰都承受不住。
最后還是打算等小黃鶯病情好些再找機(jī)會去見見她。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就住一個樓層,醫(yī)院樓下花園也就只有那么點大,只要小黃鶯時不時出來遛個彎什么的,他們想不碰面也挺難。
這天天氣不錯,陰了好幾天的天空總算放晴。
顧延舟處理完工作,一推門就看到這人沉迷手游的頹廢狀態(tài),直接把人從被窩里撈出來,帶著他下樓散步。
邵司邊走邊捂著腦門,避免風(fēng)太大把他用來遮傷疤的頭發(fā)給吹起來,嘴里念叨兩句:“剛才那局我才打到一半,而且出門散步才是扼殺我的身心健康……”
見邵司低著頭沒看路,顧延舟不動聲色地調(diào)換了一下兩人的位置,讓他走在里面:“很顯然你對身心健康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兩人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有灌木叢擋著,位置又比較偏,周圍基本沒什么人。
長椅夠坐五六個人,等顧延舟坐下來之后,邵司便橫躺著,將頭枕在他腿上,占據(jù)了其他空位。
“你這樣不累嗎?”顧延舟將手搭上他頭頂,輕輕揉了兩下。
邵司腿長,只好曲著,看起來挺憋屈。
他搖搖頭,繼續(xù)仰頭盯著天空看。
湛藍(lán)的顏色,幾片云悠悠哉哉地晃蕩過去,耳旁的風(fēng)、還有顧延舟的手。邵司瞇著瞇著差點又睡過去。
顧延舟出聲提醒道:“別睡,再睡成傻子了。”
邵司:“……”
“李亞雷失蹤快一個禮拜了吧?”邵司安靜一會兒,又突然問,“人還沒找到?”
顧延舟有一搭沒一搭道:“這種事情,就算找到了也不會說的。狀況不嚴(yán)重還好,要是嚴(yán)重的話,要他們對外怎么解釋?”
**牢籠劇組也停了,在找到下一個男主演接替之前,劇組承擔(dān)著停工的巨額損失。外界一直在猜測,這個ip可能就這樣砸在方導(dǎo)手里,投資商紛紛撤資,賠得血本無歸。
邵司沒再說話,正覺得這個姿勢卻是不太舒服打算起身,還沒來得及動彈,旁邊傳來一聲怯生生、音量奇小,還十分暗啞的童音:“……邵叔叔?”
小黃鶯被護(hù)工阿姨推著出來散步,正好遛到這里。
她看起來狀態(tài)好了些許,只是骨折恢復(fù)慢,腿腳還是不能下地。此刻她正坐在輪椅上,細(xì)軟的頭發(fā)披在肩后,消瘦的體型讓病號服褲管看起來分外空蕩。
“嗯……小黃鶯?”邵司坐起身,聲音壓得極輕,怕驚擾到她。
上次在醫(yī)院里不是大吵大鬧的嗎,現(xiàn)在看來她其實并不排斥見外人?
邵司有點想不太明白,他還沒多說兩句,小黃鶯便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邵司身后:“花花。”
“……”
邵司扭過頭,身后種了兩棵茶樹,稀稀疏疏開著幾朵花,還有一些花骨朵。
然后呢?她這是想表達(dá)個什么意思?
邵司向來不懂怎么跟孩子打交道,用胳膊肘撞了撞顧延舟:“喂。”
顧延舟看他一眼,提示道“她這是想摘花。”
“公共場合,”邵司道,“摘不了,看看得了。”
小黃鶯眨眨眼,好像是聽懂了一樣,沒再繼續(xù)喊花花。
護(hù)工阿姨沖他們笑笑“這孩子本來不愿意出來,我哄她說花園里好多花都開了,這才把她哄出來。”
顧延舟道“我侄女也喜歡花,房間里都得貼貼紙,不然不肯睡。”
說話間,小黃鶯把頭一扭,眨著大眼睛看別處去了。
護(hù)工阿姨壓低嗓音道“也是作孽啊,不知道是誰……好好一個孩子整成這樣。”
邵司道“她恢復(fù)得怎么樣?之前去探望過她,只是她情緒失控,沒待多久就走了——”
邵司有意無意地提及這件事,想看看護(hù)工的反應(yīng)“她現(xiàn)在好點了嗎?”
“情緒失控?”護(hù)工阿姨眉頭一挑,“不會吧,這孩子乖得很,我照顧她好一陣子了,沒發(fā)生過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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