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母的葬禮應該是剛剛結束了,賀知州一行人正往山下走。
他的臉色平平靜靜,眉眼間卻帶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冷漠和疏離。
我跟他擦肩而過,他卻并沒有多看我一眼,一襲黑色大衣,渾身的氣息,卻比這冰雪天還要冷。
我抿緊唇,心頭泛起尖銳的澀痛。
來到一座嶄新的墓碑前,我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又濕了眼眶。
照片里,媽媽笑得那般慈祥,可是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我哥將我媽的骨灰盒放了進去,隨即跪在墓碑前磕頭。
我爸也跪在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
我相信,我爸是真心愛過我媽的,只是人都有劣根性,在巨大的誘惑面前,又有幾人能守住本心?
然而這并不足以成為原諒他的理由。
他跟我哥一樣,錯了就是錯了,永遠都不配被原諒!
周圍都是嚶嚶的哭聲,孰真孰假已經分不清。
我跪了下來,沉默地在墓碑前燒著紙。
我爸哭得鼻涕橫流,眼睛紅腫,好似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他看著我,悲痛欲絕地指責:“你怎么不哭啊,虧得你媽平時最疼你。”
我將黃紙和紙錢扔進火堆里,看著我媽的遺像,淡淡道:“你哭得倒是傷心,既然那么傷心,你怎么不隨我媽去了。”
“你!”
我爸氣憤地瞪著我,不耐煩地道,“不就是讓你背了一下鍋么?多大點事,心里還記恨著爸呢。
你瞧瞧,你現在不也沒事,那賀知州不也沒有把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