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俊年歲漸長,事情也多了起來,時不時東奔西跑的,呆在面包屋的時間就少了。巧兒一聽我要出去,就悶悶不樂。
“只是去一趟柳家山,很快的?!?
柳俊笑著安慰。
隨著柳家山水庫興建完成,柳晉文居然也漸漸迷上釣魚了。反正水庫就在自己家門口,遮陽傘釣竿魚餌什么的,水上娛樂公園管理處一應俱全,柳晉文只要想釣魚了,背著手施施然走到水庫邊上,管理處的人自然立馬屁顛屁顛給他老人家支起場子。
說起來這也十分正常,柳晉文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打牌賭博這類東西,正眼都不瞧一下,看電視也只看個新聞,對時下“熱”得不得了的武俠片,他老人家只給出了三個字的評價亂彈琴
試想到了他這般年紀,事業和威望基本上都已經到了巔峰,沒個喜愛的消遣,有時確實也很寂寞無聊,釣魚無疑是個很好的娛樂。可以修心養姓,陶冶情艸,化解浮躁之氣。
貌似數年之后,北方那位莊主,也是在柳晉文這個年齡上栽的跟斗。若他亦能愛上釣魚,或許不至有那場塌天的禍事。
柳俊去到柳家山的時候,柳晉文早已支好場子,優哉游哉地釣上了。不是星期天,又適逢上班時間,水上樂園的游客很是稀少,這時候與柳晉文談話,倒不怕被人打擾。
柳俊向水邊走去,蘇建中將車子停在路旁,就在車里看小說,這位都快成為小說迷了。
柳晉文身邊,早預留了全套“設備”。
“來了?!?
柳晉文吱了一聲。
“嗯?!?
柳俊打開釣竿,裝上魚餌,下到了水里,見柳晉文是躺著的,便將布制折疊椅放倒,也舒舒服服躺了下來。
“這里沒別人,說說吧。”
柳晉文雖然不知道柳俊要說的具體內容是什么,卻也明白,涉及到每月一百萬現金的事情小不了。
“五伯,我想退出騰飛實業,不再占股份了?!?
柳俊慢悠悠地說道,似乎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之類。
“啊”
柳晉文驚得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許是起得太急,那布躺椅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為什么”
“中央不是下了個禁止領導干部子女配偶經商的文件,這個可是紅線,不能碰的?!?
“屁話你的那份,不是全掛在兆時名下嗎以前也不是沒來查過,不都沒事”
柳晉文怒氣沖沖的,聲音高了起來。
柳俊笑道:“五伯,別那么大聲,當心驚走了魚?!?
柳晉文如今畢竟也是上億元資產的大公司一把手了,很能沉得住氣。過了最初的驚詫期,很快便冷靜下來,重新躺了下去,等待柳俊的進一步解釋。
“五伯啊,如今不比從前了。從前柳家山家小業小,盯著的人不多,眼紅的人也不多?,F在可不得了,不要說n省,就是全國,我們騰飛實業總公司也是知名企業了。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想要在雞蛋里頭挑骨頭”
“哼老子村里的企業,他們想挑就能來挑的”
柳晉文說的也是實話,村辦鄉鎮企業,不像國營大公司,財務制度什么的很健全貌似,上級機關和政斧職能部門隔三岔五來監個督檢個查啥的。說白了,像騰飛公司這樣的企業,主體上是有些模糊界限的。自八二年以后,改革開放的步子越來越快,許多政策法律都相對滯后,大家都在“摸著石頭過河”,許多時候沒有章法可循。騰飛公司發展壯大到資產上億,聲名在外,成了各級政斧眼里的香餑餑,重點保護對象,只要按時交稅,來檢查的部門確也不多。
“另外,我爸如今的官也是越做越大,得罪的人也多,凡事就更要小心了?!?
“哼,依你這樣說,官小的不怕,官大的反而怕了,哪有這個道理”
照柳晉文的理解,官越是做得大,越是“無所畏懼”。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對的,不過反過來講,高處不勝寒,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五伯,不管怎么說吧,還是小心些好。再說明年我就考大學了,去了外地讀書,也沒時間經常來柳家山了”
“隨你去哪里讀書,你只管去讀,該你的那一份,五伯不少你一分”
柳晉文還是硬邦邦的頂了回來。
柳俊不禁搔搔頭,五伯還真不是一般的犟啊,這個事情上頭,又不好使“激將法”,倒是麻煩:“這么說吧,五伯,你要是不想看著我爸被人家整,這個股,我真的得退”
一提起柳晉才的“官位”,柳晉文就上了心,不過還是冷冷地說:“就算要退,現在賬上也沒那么多現金”
呵呵,有戲
柳俊笑了,說道:“沒關系,從現在起,每個月截留一百萬利潤,兩年后給我兩千四百萬,就算兩清了”
“胡扯你當五伯是什么人啊占你這么大便宜”
柳晉文又跳了起來。
騰飛實業總公司的資產,目前差不多是一億一千多萬。我占的股份大約是百分之四十五左右,怎么算也該近五千萬。這還不算今后兩年內所產生的利潤。兩千四百萬,柳晉文覺得這便宜占得太大了。
“那依五伯你的意思,該怎么做”
“五千萬兩年之內,我付你兩千五百萬,余下的,再分三年付清,不計利息”
柳俊微笑道:“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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