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俊,你換車了”
一來到停車坪,見了簇新的桑塔納,白楊就驚奇地叫嚷起來。
雖是八六年,一臺桑塔納在省城也不算什么。可是考慮到小俊乃是從寶州地區而來,再加上柳衙內不過十七歲年紀,這就很顯眼了。如白記者這般見過大世面的人,也不由吃驚。
“呵呵,我五伯如今可闊氣了,吉普車他也拿不出手啦”
盡管白楊與自己關系非同一般的鐵,想想白建明書記,這個蒜還得裝到底。真實的情況是,如今寶州地區已經出現了許多的桑塔納。地委委員的座駕都已經更換完畢了。就算是縣里,黨政一把手也擯棄了吉普,堂而皇之的坐上了新車。
既然桑塔納已經成了“普遍存在”,柳衙內倒也不必再假惺惺的“避嫌”了。
奶奶的,他們公款坐得,柳衙內“私款”就更加坐得
“嘻嘻,有個闊氣的五伯真是了不起”
白楊沒心沒肺的笑道。
“白小姐請”
柳俊拉開車門,很紳士地說道。
“謝謝”
白楊笑嘻嘻的上了車。
柳俊正要上車,忽然感到后背有“芒刺”的感覺,不禁扭頭一瞧,二樓的窗口后面露出一張陰沉的臉,冷冰冰地瞅著他們。卻不正是彭飛
彭飛怎的這個眼神
貌似柳衙內跟他交情不算壞啊
當下也不及細想,舉起手向上一揚,隨即擠進了車內。
“是不是彭飛”
白楊忽然問道。
“嗯。他好像不大高興”
“哼,自打和我結婚,他就沒高興過。”
白楊冷冷道。
柳俊吃了一驚:“怎么會這樣”
上次見到白楊,就知道她和彭飛過得并不開心。但是那時節彭飛正努力上進,為了一個副主任的位置熬得未老頭先白,冷落了新婚嬌妻。如今他如愿以償做了副主任,夫妻倆該當過得不錯啊。
“他總覺得住在我家里,很丟臉,壓力很大。”
柳俊默然。
這倒是,都有點“倒插門”的意思了,彭飛又是那么敏感的人。但白家的實際情況也特殊,白楊要留在家里陪伴父母也說得過去。
這樣的事情,柳俊不大好插嘴。只好悶聲大發財了。
“小頑童,這都怪你”
白楊忽然恨恨地道。
差點將人嚇煞
柳俊不禁叫起撞天屈來:“你們自由戀愛,自愿結婚,怎怪得到我頭上”
“哼,要不是你天天幫他說好話,我”
白楊撅起了嘴,飽滿的雙唇紅艷艷的,有點和嚴菲相類。貌似她倆的姓子,也有幾分相近之處。
柳俊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柳衙內不過是遵循“與人為善”的原則,見彭飛雖然姓子小氣些,其他各方面都很優秀,因而順嘴說了些好話。難不成這樣就能將白楊的心意扭轉將一頂“誤人青春”的大帽子扣將過來,卻怎生承受得起
“算了,不同你說了,反正你也不明白”
白楊這還是把他當小孩子看。
不過這時候,柳衙內卻不敢裝老成,省得又惹禍上身。“錯點鴛鴦譜”這樣的罪責若攬在身上,卻拿什么去補償莫非以身相許
一念及此,柳俊不由又打量起白楊來。這女子嫁為人妻后,益發的珠圓玉潤了,酥胸高聳,成熟少婦的風韻煞是誘人,較之梁少蘭也不遑多讓。
“小頑童,看什么看色色的樣子惹人嫌快開車吧”
白楊抿嘴輕笑,風情無限。
她比柳俊大了十來歲,自然不會當真將“小頑童”色色的目光放在心里。
“去哪”
蘇建中悶悶地問了一句。
暈
這人也當真能忍,柳俊和白楊都上車那么久了,這時候他才問起。看樣子,若白楊不主動要求他開車,他能這么坐上一天。
“省書法美術協會”
“我不熟路。”
蘇建中還是悶悶的說道。
白楊卻也爽直,不再饒舌,推開門就下了車,說道:“咱們換一下,我來開。”
“老板”
蘇建中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在征求我的意見了。
柳俊笑道:“別忘了,你今天的身份不是司機,而是n省騰飛實業發展總公司的蘇經理,有專職司機給你開車,也是應該的”
蘇建中二話不說下了車。
雖說是給人家送錢上門,也得有個能出面的人,原本柳衙內可以臨時客串這個“經理”,只是當著白楊的面,怕這沒心沒肺的丫頭一不小心給穿了幫。
蘇建中畢竟大了好幾歲,為人又沉穩異常,冒充一下經理,諒必人家也瞧不出什么破綻來。
料不到白楊車子竟然開得挺純熟,約莫二十幾分鐘,就來到了省書法美術協會。下車一看,古色古香的一座四合院,雖有些破敗,倒也與書法美術協會甚為相宜。若在鋼筋水泥建成的高樓大廈里掛出一塊“書法美術協會”的牌子,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這處地方,白楊顯然也比較熟悉,帶著他們徑直來到了掛著“n省書法美術大賽辦公室”牌子的房門前。
“徐老師,你好”
白楊向一個四十余歲,戴著金絲眼鏡,精瘦的男子打招呼。
“哎呀,白記者,你好你好”
那人本來板著著臉,抬頭見了白楊,慌忙從辦公桌后走出來,滿臉堆笑,雙手伸出老長。
“小俊蘇經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省書法美術協會的徐老師,也是本次書法美術大賽辦公室的負責人”
白楊倒也機靈,想起了柳俊給蘇建中臨時封的“經理”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