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
梁巧兀自余悸未了,上樓的時候緊緊挨著柳俊,豐滿的嬌軀微微有點抖。
柳俊攬住她的腰,連聲安慰,說道:“武局長一定會好好修理那班流氓的,你不用怕。再說了,他們也是走錯了房門,不是故意來找我們岔子的”
這倒不算虛安慰。
在江濱路派出所,武局長一到,情形那叫好看。
柳俊所料不差,這位武局長,四十幾歲年紀,沒帶帽子,留著當時少見的板寸頭,軍人氣質異常明顯,身材雖不算十分的魁梧壯實,但走進派出所時,仿佛整個地皮都在顫抖。
武局長往派出所當中一杵,黑著臉,眼睛左右一掃,不要說春哥這干地痞流氓,也不要說牛副所長一干不著調的混賬警察,便是高德盛帶過來的那批如狼似虎的士兵,迎上這兩道冷電般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垂下了頭。
整個房子里尚能保持鎮定的,大約只有董秘、梁經緯夫婦,黑子和柳衙內這少數幾位了。
武局長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墻蹲下的那干流氓的褲腰帶上,冷冷“哼”了一聲。隨著這一聲“哼”,牛所長整個人都像被抽干了脊髓,軟綿綿往地上出溜,其他幾名警察也是臉如死灰。一幫流氓地痞,公然攜帶兇器大搖大擺出現在派出所,被武局長抓了現行,別人如何不得而知,貌似他這個當班的副所長,頭一個罪責難逃。
“武叔叔好”
何夢潔上前去,一個敬禮,笑吟吟地叫了一聲。
她未曾著軍裝,穿著便服,這個軍禮卻依舊行得有模有樣。
武局長黑乎乎的臉上這才難得地綻出一點笑顏,點點頭,說道:“丫頭,又調皮搗蛋來著”
何夢潔一撅嘴巴,乍然露出小兒女的撒嬌情狀。
“武叔叔,您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們好好的在南天酒店吃飯,這幾個家伙持刀舞槍的殺進門來,差點就報銷了還指望你來為民作主呢,一來就罵我”
梁巧駭然而驚。
大約在她心目中,嫂子就是“強悍”的代名詞,未曾料到也有小兒女情狀。
柳俊笑著拉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同感。
這么一個案子,夤夜驚動了南方市政法系統的“一哥”,自然無須再勞動牛所長幾位的“大駕”了。武局長帶來的市局干警全面接手,循著慣例,問了一下案發的情況。那四個流氓也不敢抵賴,竹筒倒豆子,全撂了。都說是受了春哥指使,去1118號房找一個客人的麻煩,據說那人與春哥有些生意上的齷齪。不成想走錯了門,砍錯了對象,后果就變得如此嚴重。
聽那意思,他們比柳俊等人還“晦氣”。
這個訊問結果,倒是與柳俊他們當初的分析如出一轍,果然是個誤會。
鬧清了狀況,柳俊他們幾個自然就可以走了。春哥一干人等,怕是要因為這個“誤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瞧武局長那個黑臉煞神模樣,輕饒不了他們。至于牛副所長這幾個與流氓惡勢力勾結,執法犯法的警察,武局長估計更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要怨就只能怨他們自己運氣不好。
都說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這人就更不能亂砍了。你懵喳喳的砍到了駐軍最高首長的寶貝閨女頭上,那叫活該倒霉
“黑子,嫂子,今晚就住這里吧,不要回去了。”
見天色已晚,柳俊誠心誠意挽留黑子夫婦。
黑子笑了笑,說道:“明天一早,酒店要開董事會,遲到不好?!?
柳俊知道他的脾姓,也不強留,一笑置之。
梁經緯和柳俊道別的時候,手上使勁不小,瞧瞧俏生生與柳俊并肩站立的巧兒,再瞧瞧柳俊,用力一握手,又打了他肩膀一拳,最后抱了柳俊一下,一句話沒說,扭頭上了車。
倒是何夢潔上車時笑著沖他們揚了揚手。
“建中,要不要上醫院瞧一下”
上了車,柳俊問道。
“不用。當兵的人”
蘇建中語氣中略有些氣惱,許是覺得被人偷襲暗算,結果一場好架沒趕上趟,心下不忿。
這人素曰身子壯健,該當沒有大礙。
范青翎自始至終,都不曾開腔。對她這個表現,柳俊還是比較滿意的。當逢大事,懂得收斂,不胡亂出頭,也不胡亂提“參考意見”,中規中矩,頗得做下屬的真髓。
只有來到福瑞樓四樓時,目送柳俊和巧兒進了大鐵門,范青翎這才扭頭對蘇建中說道:“蘇師傅,我給你拿點白藥過來”
蘇建中“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巧兒,南方市治安有點亂,以后一個人在家,要鎖好門。”
柳俊邊鎖鐵門邊吩咐巧兒。
“哎”
巧兒乖巧地點頭答應。
“還有,不要一個人單獨出門,要去逛街的話,叫蘇建中開車送你去?!?
柳俊仍然有點不放心,進了客廳,又說道。
巧兒這次卻答應得不爽快了,咬著嘴唇不說話,過了好一陣才說道:“你不陪我,我一個人不會去逛街的”
暈
柳衙內對逛街著實興趣不高。大凡男人,估計都不會有太大逛街的興趣。可是巧兒叫他相陪,這個卻是不能拒絕的。
柳俊輕輕摟住她,溫柔地笑道:“好,我陪你逛街。”
巧兒就臉紅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著柳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吻了一下,咯咯嬌笑著,放開了手,跑進臥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