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旺后交游廣闊,又是呂旺興的堂弟,在馬頭鄉(xiāng)頗有地位。這些煤窯老板不疑有他,大部分應(yīng)邀前來,輕輕松松就被請到了公安局。
其他幾名煤窯老板,則是被召到縣里來開會。
縣長彭少雄和常務(wù)副縣長石重親自召集馬頭鄉(xiāng)的小煤窯老板座談。會上,石重宣讀了寧北縣委關(guān)于整頓馬頭鄉(xiāng)小煤窯的決議。
決議要求馬頭鄉(xiāng)的小煤窯立即全部停產(chǎn)整頓,自決議發(fā)布之曰起,所有小煤窯禁止有任何形式的生產(chǎn)行為,除了已經(jīng)簽署了合同的,庫存煤也不許再銷售。
凡是違反決議的人,一律予以嚴懲。
當時就炸了鍋,煤窯老板們可不管你縣長不縣長,立即紛紛叫嚷起來,表示不服。
彭少雄這個時候表現(xiàn)出強硬的一面,冷冷的說道:“這是縣委的集體決定,誰要是不配合,那就按照法律辦事,按照盜采國家資源和妨害公共安全治罪今天在這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馬頭鄉(xiāng)的小煤窯幾乎全部都是非法開采,聽了這個硬邦邦的語,煤老板們先就心里發(fā)虛。不過要他們就此服輸,卻也難能。
這個時候,呂旺后又站了出來,頭一個表示愿意服從縣委決定,關(guān)閉自己名下的兩家小煤窯,馬上清退所有股東的股份。
眼見呂旺后焉頭巴腦,疲憊不堪的模樣,一些心思機敏的煤老板馬上意識到這家伙可能吃了大虧,一個晚上不知道在公安局里面被人家整成了什么德行。
彭少雄打了一個巴掌之后,又給顆甜棗,聲明只要擁護縣委的決議,可以前事不究。過往所犯錯誤,一概不予追究。
這個話的意思就很明白了,你們以前賺的,都可以安安心心裝在袋子里了,不用再掏出來。如果不配合,嘿嘿,那也不客氣,政斧鐵定治得你孫子似的,叫你小子傾家蕩產(chǎn),血本無歸,還要讓你嘗嘗吃牢飯的味道
于是一幫子煤老板們都乖乖簽了保證書,保證按照縣委的文件辦事,關(guān)閉小煤窯。
要說這幫人有好幾個心里都不大服氣,打定主意先“脫離牢籠”,回去之后再組織族人好好鬧一鬧。黨委和政斧,怕的不就是個群眾事件
這一節(jié),自也早在柳俊算中。
組織群眾鬧事,講究的是一個齊心協(xié)力。呂旺后等幾個重量級的煤老板,都被公安局捏住了痛腳,但求平安無事過關(guān),哪里敢支持他們?nèi)ヴ[就都反過來做勸阻的工作。呂陳二姓的宗族勢力就這樣被內(nèi)部分化瓦解掉了,誰也鬧不起來。再說已經(jīng)在縣里白紙黑字簽了保證書,真要鬧起來,政斧那頭固然頭痛難受,等事情過去之后,還要不要在寧北縣呆了
這些煤老板常年與“官府”打交道,可是最了解“官府”的厲害。不管你錢再多,關(guān)系網(wǎng)再大,真要治你,絕對無處可逃。
想想這么多年,賺得也不少了,還是消停一點好。
解決了煤老板,再解決干部家屬占股的問題就變得異常簡單煤窯都不挖了,你還占什么股啊趕緊的,找那些煤老板把股本要回來吧
馬頭鄉(xiāng)的小煤窯,一曰之間,全部停產(chǎn)。
按照縣委常委會的決議,常務(wù)副縣長石重牽頭,率著大隊公安干警和武警指戰(zhàn)員,一個禮拜之內(nèi),將馬頭鄉(xiāng)十七個非法開采的小煤窯炸掉了十五個,只留下兩口礦井,以備縣里接手。
如此這般,一個看似復(fù)雜無比,無處下口的大難題,柳俊到任不到一個月就漂漂亮亮解決掉了。
不過對外,柳俊卻毫不居功,但凡有人提起此事,他的答復(fù)就和剛才給孫有道的答復(fù)一模一樣。在官場上,永遠都要突出領(lǐng)導(dǎo)。
而且白建明和嚴玉成將他放到寧北縣去的初衷,就是去幫白楊的。柳衙內(nèi)焉能去搶白楊姐姐的功勞只不過經(jīng)此一役,大家都算是領(lǐng)教了這位年輕縣委副書記的手段。
問題解決得干凈利落,功勞全部歸于領(lǐng)導(dǎo)。
這事辦得漂亮
自然,柳衙內(nèi)也不是全然為人作嫁。這件事情令得他縣委三把手的威望完全確立起來了。
“孫哥,我看這次你沒上縣長也好。你在高新區(qū),甚至在向陽縣,呆的時間也不短了,該挪窩的時候,還是挪一挪吧”
柳俊忽然說道。
孫有道老在高新區(qū)這樣肥得流油的位置上呆著不動,一是容易出問題,二是會招人恨。
“那,我挪到哪里去”
孫有道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
“這你該去問寶州市的領(lǐng)導(dǎo),我哪里知道”
柳俊笑了。
“另外,你別忙著回向陽縣去,明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孫有道忙問道。
“到時你就知道了。”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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