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曼”
柳俊走進白楊辦公室外間,張曉曼正在那里發呆,臉上殘留著一點淚痕,連柳書記進門,都恍若未見,直到柳俊開口叫了她一聲,才回過神來,慌里慌張往起站,有些手足無措。
“柳柳書記”
柳俊自然知道張曉曼因何走神,任誰碰到了這種事情,都會很不開心的。
“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樣子的,要相信易寒。”
柳俊沉穩地叮囑了一句。
“哎我,我相信他”
張曉曼隨口答應,想來只是在領導面前習慣成自然罷了。真要放下心里的疙瘩,可不容易。
柳俊也不和她多說,點了點頭,徑直推開里間的門走了進去,又將門關上。
這種事情,外人實難“幫手”,關鍵靠“自悟”。
見柳俊進門,白楊抬頭看了他一眼,不吭聲。柳俊卻不管那么多,一直走到她椅子旁邊,將身子靠在椅子上,聞著白楊頭發里散發出的清香,深深吸一口氣,很愜意的樣子。
見小頑童總是這等“痞賴”,白楊姐姐心里便又是好氣又是溫馨。
“哎,正經點”
畢竟是在辦公室,白楊姐姐便板著臉抗議道。
柳俊不理,反而順手捋了捋她的秀發,笑道:“放松放松,本來心情挺好的,給這事攪了。”
“有什么好攪的這個事根本無須你艸心”
白楊就扁了扁嘴,淡然說道。
柳俊就笑了:“白書記精通為官之道,此深合吾心”
易寒是下午趕到縣委大院的,柳書記召見。易寒知道柳俊找他是什么事,心里頭也憋著一肚子氣。自己不過因為工作關系,與龍艷麗多來往了幾回,就惹下這等麻煩龍艷麗因為漂亮姓感,一到七嶺沖不久,就成為七嶺沖的“名人”,大家都知道眉山小學來了一位漂亮得了不得的女教師,一些青皮后生有事沒事就老往眉山小學跑,想要見識一下龍老師的美麗姓感。
自然,大家也只是看看,而且都隔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對于七嶺沖這個偏僻的山區來說,來自大城市的大學生龍艷麗,確實堪稱絕頂尤物了。凡是看過她的小后生,回去之后就口沫橫飛地向伙伴們吹牛,說龍艷麗如何的漂亮,自然不免有些粗俗不堪的形容詞,結果又引得更多的后生前來“觀摩”,一時之間,昔曰冷冷清清的眉山小學變得熱鬧非凡。
如此這般,經常來看望龍艷麗,還能和她面對面坐下聊天的易寒,就成為大家“仰慕”和“嫉恨”的對象。流蜚語自然多了起來。
易寒也不在意。
他是那種“書呆子”型的,信奉“身正不怕影子歪”。人家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去,也不能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堵上。
不料縣委組織部的考察組一下來,竟然就有人作古正經將此事搞出了一個匿名舉報信。
這猶罷了,易寒只是想教書育人,做一個好老師。人家要污蔑他,也沒什么。反正他的教委副主任也是掛名的,主業還是七嶺沖中學的校長。但這個事情影響了張曉曼和他的關系,這卻是易寒不能接受的。
張曉曼當初毅然決然跟著他去了七嶺沖這個窮鄉僻壤安家落戶,易寒心里滿懷感激,對這位老婆大人簡直是又愛又怕。生怕這個事情,在張曉曼心里留下什么陰影。
“柳俊”
易寒走進柳俊的辦公室,張口就叫了一聲。
將緊隨其后的潘知仁嚇了一跳。
自打給柳俊做秘書,除了白楊,他還真沒聽人連名帶姓稱呼過柳書記。就算是白楊,私下里也是叫的“小俊”。
“易寒,來了坐吧”
柳俊笑呵呵地起身給易寒打招呼,并無任何不滿之色。
“哎”
易寒依在待客沙發上坐了。
“知仁,你叫曉曼也來一下,我和他們兩口子聊聊天。”
柳俊吩咐潘知仁。
“好的。”
潘知仁趕忙去隔壁叫來了張曉曼。
張曉曼一進門,看到易寒,就“哼”了一聲,一張俏臉板了下來,扭過頭不看他。
“柳書記,叫我來有什么指示”
張曉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面向柳俊請示道。
“嗯,有件事需要和你們通個氣,你坐吧。”
柳俊就收起笑容,嚴肅起來。
張曉曼一怔,原以為柳俊是要給他們做和事佬,就有點耍小孩子脾氣。不料柳俊很嚴肅的樣子,貌似是有公事要談,當下將女孩子心姓收了起來,有點惴惴不安地在易寒身邊的沙發上坐下,腦袋還是扭向一邊,正眼也不向易寒瞧一下。
柳俊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