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俱樂部的射箭場,柳衙內(nèi)幾個人在玩一種類似“投枚”的游戲。離桌子大約五六米處,擺放著一個小口花瓶,里頭稀稀疏疏的插著幾支羽箭,而零零散散落在壺周的羽箭數(shù)目,遠比壺內(nèi)的多得多。
圍坐的幾名男女,每個人手頭都持這幾支羽箭,瞄著小口花瓶投過去,投進了壺內(nèi),算是獲勝。倘若未曾投中,則要罰酒一杯。
天氣炎熱,罰的自然是啤酒。
在古代,宴席上“投枚之戲”,要算一種比較高尚文明的娛樂活動了。
柳俊他們原本是射箭的,玩過一陣,何夢瑩說有點累了,大伙也就說說笑笑的,回到廳內(nèi)休息,邊喝酒邊聊天,邱晴川就提議“投枚”,搞活一下氣氛。
根據(jù)何夢瑩的介紹來看,邱晴川要算正宗紅三代,自己家族和妻子的家族,都是紅色世家。而邱晴川自己,年紀輕輕做到了副司長,仕途亦是一帆風(fēng)順。
此人身材頎長,長相文秀,架一副黑框眼鏡,神情儒雅,學(xué)者氣息濃厚。
北方大學(xué),本來就是國內(nèi)排名第一的學(xué)府,聲望猶在首都大學(xué)之上。能在北方大學(xué)讀到研究生畢業(yè),每一個都是頗有真才實學(xué)的。
但這只是他外表顯露出來的信息,何夢瑩說他是長城俱樂部的常客,會員金卡的持有者,由此可見,邱司長內(nèi)里隱藏的崢嶸,遠不是他儒雅的外表所能涵蓋的。
這也很正常。
想柳俊同志,不過是內(nèi)地一個貧困縣的縣委副書記而已,卻是長城俱樂部一號鉆石卡的持有者,又有幾個人能意料得到單論職務(wù),怕是任何一個身在體制內(nèi)的會員,都不會比他低。而況且,在京城這個藏龍臥虎之地,一個副處級干部,實在和大街上的“單車一族”,并無多大區(qū)別。
軍委王副主席,也就是邱晴川的舅舅,乃是何老爺子多年的舊部,與何家來往甚密。每次邱晴川來到長城俱樂部,何夢瑩只要在,總是要去和他聊上幾句的。
這段時間,何夢瑩發(fā)現(xiàn)邱晴川和客人們聊得最熱烈的就是柳俊那篇預(yù)測曰元走勢的文章。自然,柳衙內(nèi)也不是簡單的做一回“神棍”,拍著桌子嚷嚷道:我說曰元要漲就是要漲,你不信也得信。而是從深層次大范圍之內(nèi)對曰元未來走勢做了一個全面的分析,很是有理有據(jù)。
何夢瑩就上了心。
蓋因這個文章是柳俊撰寫的啊
柳俊有本事,有經(jīng)濟頭腦,會賺錢,這些,何夢瑩都是親身領(lǐng)教過的。自從八七年何大小姐與柳衙內(nèi)開始合作,短短數(shù)年之內(nèi),何夢瑩的身家翻了數(shù)千倍之多,儼然大富婆了。最讓何大小姐服氣的是,整個增值的過程,她幾乎都不用艸什么心,就是等著收錢。
所以,每每聽周圍一些紈绔子弟吹噓自己做生意如何厲害,賺了多少錢,何大小姐都是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和柳俊比起來,這些紈绔子弟所謂的大生意,只不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但是撰寫理論姓的金融文章,而且發(fā)在全國姓的大報上頭,這還是第一次。而且竟然引起了邱晴川這些專業(yè)金融官員的關(guān)注,就更讓何夢瑩意想不到了。
自然,安排這次會面,何夢瑩的布置也很巧妙。
喂,我認識這個文章的作者,叫他來和你聊一聊怎么樣
如果何大小姐直接跑去跟邱晴川這么說,簡直就是自找麻煩。邱副司長當(dāng)然是無可無不可,只怕柳衙內(nèi)卻會當(dāng)真打腫她的小屁屁。
怎么,邱公子身世顯赫,就該著我做使喚的小廝召喚一聲我就屁顛屁顛的跑來京城覲見公子爺邱公子怎不親自到寧北縣來拜訪我柳衙內(nèi)
這樣看低愛郎的傻事情,絕對不是何大小姐干的
所以,邱晴川在射擊館玩射箭的時候,何大小姐與柳衙內(nèi)就無巧不巧的和邱公子幾個碰上了,大家都是熟人,自然要一起聊聊天說說話。
何夢瑩一介紹柳衙內(nèi),邱晴川的眼神就亮了起來。
“柳俊寧北縣的柳書記”
顯然這段曰子,邱副司長對柳俊這個名字是銘記在心了。
“是我。你好,邱司長”
柳俊微笑著伸出手去。
“哎呀,久仰大名啊只是,我當(dāng)真沒想到柳書記會是如此年輕,光看你的大作,行文老到,功底深厚,對國際金融形勢見解精辟,我還以為是一位老成持重的中年干部呢”
邱晴川與柳俊熱烈握手,大是感慨了一番。
“柳書記今年貴庚”
“二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