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俊親自走訪秦家,并且還帶了法制辦的女律師去,明白無誤說要給秦家再打一場官司。這個消息,在當天就風一樣的傳遍了寧北縣的官場。
縣長的一一行,本來就很惹人注目,何況還是親自插手這么一個很敏感的案子。
周家的客廳里,周國忠坐在那里悶悶地抽煙,臉上的皺紋似乎都擠到了一起。李大姐坐在一旁,氣哼哼的,不時瞥向自家老頭子,好幾次想說話,都忍住了。
“哎,你倒是說句話啊被人家這么騎到頭上拉屎了”
又過了十來分鐘,李大姐終于忍不住了。
周國忠還是不吭聲,也不看她一眼。
“哼就知道你是這個態度,當初方朝陽在的時候,也是被人家騎到頭上拉屎,現在倒好,被一個二十幾歲的毛孩子欺負,還不敢吭聲”
李大姐念叨著,越是念叨火氣就越旺,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你閉嘴”
周國忠悶悶的喝了一聲。
李大姐愣怔了一下,隨即雙眉揚起,就待與老頭子理論,門鈴卻響了起來。
“誰啊”
李大姐粗聲大氣地嚷道。
“姐,是我”
門外是李懷卿的聲音。
李大姐就去開了門,李懷卿兩口子都來了,還帶著些東西。這也是李懷卿的老規矩了,上姐夫家來,幾乎就沒有一回是空著手的。
周國忠在縣里雖然沒有很大的權力,卻一直穩穩的坐在常委班子里,單憑這一點,與李懷卿生意相關的縣直部門辦事機構,就要給他許多照顧。生意場上的朋友,更要多給三分面子。
李懷卿就是憑借著優異的公關手段,漸漸發達起來的。
到周家來,盡管只是些水果糕點之類的禮品,卻總會讓人承情。
“姐夫”
李懷卿走到沙發面前,叫了一聲,也不管周國忠嘴里正叼著煙,又敬上一支中華。
周國忠接了過來,示意他們坐。
“姐夫,你說柳俊到底什么意思啊這么往死里整我們”
說這話的是李懷卿的愛人。
這女人與姑姐一個姓格,都是咋咋呼呼的,藏不住話。
周國忠抬起眼皮,望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怎么往死里整你們了封了你的店鋪還是沒收了你的貨物”
“這”
李懷卿的愛人就有些語塞。
“不管怎么樣吧,法院判都判了,就賠五萬,懷卿也賠了,他柳俊憑什么還要指使姓秦的打官司當我們這么好欺負啊”
李大姐接過弟妹的話頭,嚷嚷道。
“那也要看人家老秦的女兒,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嘛真的瘋了,也不能不管嘛”
周國忠哼了一聲,說道。
“你你到底幫著誰說話啊不要說是瘋了,就是死了,關我們什么事啊哦,這法院判的都不算了,非得按照他柳俊定的規矩來他這個縣長,比法律還大”
在自家兄弟面前,李大姐歷來是“胳膊肘往內拐”的。
“人家有定規矩嗎有下命令叫你們給錢嗎叫法制辦的人幫忙寫狀紙打官司,就是按照法律的規定來嘛”
周國忠冷冷地說道。
“你”
李大姐也被堵了回去。
“姐夫,柳俊的秘書潘知仁曾經找過我”
李懷卿終究比姐姐和老婆穩重,慢慢開口說道。
“他怎么說”
周國忠的神色鄭重起來。
“他是和我們商量,給秦鳳治病。不過一開口就是十萬”
“十萬虧他說得出口,當我們的錢是搶來的就是搶來的,就是拿去喂狗,也好過給秦家那個爛貨她害我家國慶,害得還不夠啊”
不待周國忠回答,李大姐又叫了起來。
在經濟上,周國忠比較自律,十萬塊錢對于李大姐來說,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數字了,激動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說話行不行吵得人頭都暈了”
周國忠很是不悅對妻子喝道。
“姐,這樣的大事,還是聽我姐夫的吧”
李懷卿也很委婉地規勸李大姐。
李大姐就氣憤憤的閉了嘴,扭過頭去。
周國忠望著李懷卿,問道:“你為什么不答應”
李懷卿就是一驚,說道:“我該答應嗎畢竟法院都是這么判的,我們不輸理再說,我跟你說個實話吧,姐夫,我也很恨秦家那個妹子”
周國忠就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李懷卿的心思,畢竟李國慶如今在監獄里呆著呢,死緩就算以后通過一些關系,減刑,至少也要呆個十好幾年才能出來,到那時,差不多就四十歲了,一輩子,也算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