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少雄問道。
“關省長如此安排,只是礙于暫時沒有合適的位置罷了。你掛這個廳長助理的頭銜,進可以攻,退可以守,也免了很多物議。一旦有合適的位置和機會,他肯定要給你做安排的。”
柳俊端著酒杯在手里把玩,沉吟著說道。
彭少雄便有點恍然。
不管怎么說,彭少雄眼下也算是犯了錯誤。要不也不會拿下他的縣委書記了。一個犯了錯誤的干部,關明杰肯定不能急著給安排個含金量很高的實權(quán)位置,不然會惹閑話的。但如果安排一個不顯眼的管事的位置,譬如在林業(yè)廳里安排個處長之類的,事情就算是“蓋棺定論”了,一年半載之內(nèi),可不好再動。
省委組織部畢竟不是關明杰家里開的,官帽子就放在自家衣櫥里,想要哪一頂,取出來戴上就是了。彭少雄的職位一定死,短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合適的位置,彭少雄都只能眼睜睜瞅著,絕對吃不上。
而這個所謂廳長助理,實則就是個閑職,就為彭少雄的異動,提供了很好的條件。
退一步說,廳長助理,可以是正處,也可以是副廳。彭少雄不給安排出去,在林業(yè)廳熬資歷,過得一段時間,最起碼可以解決副廳的待遇,也要算是上了一個臺階,再外放出去,就是地市級的大員了。
省直機關職能部門,實際權(quán)力不如地方一把手,也有一樁好處,就是級別比較容易提上去。因而許多靠山硬扎的官員,都是走的曲折路線。在地方鍍一下金,有了一定的政績,就回機關提級別,資歷夠了,再外放鍍金,如此循環(huán)。
這期間,熬資歷的年頭長與短,就取決于靠山的大小和個人的運氣。
關明杰如此費心給彭少雄安排,可見對他還是很關照的。
彭少雄老于官場,一點就透。張靜雖然聰明,畢竟少了閱歷,卻是有些不大明白。不過眼見丈夫連連點頭,神色輕松不少,也就放下心來,對柳俊更多了一層敬佩之意。
這人年紀輕輕,對官場上的道道,拎得可是太清楚了,不怪這么快就做了縣委書記。
“柳書記,市里對你的安排,也很見功力啊”
彭少雄笑了笑,說道。
柳俊笑著夾一條海參吃了,不吭聲。
彭少雄的意思,柳俊自然明白。市里讓他書記縣長一肩挑,面子上是事權(quán)專一,讓他大權(quán)獨攬,好推進寧北縣的經(jīng)濟發(fā)展。實則上,怕是圍繞這個縣長的安排,還要再起一番“爭奪”吧。
不過柳俊不是很在意這個。
如今寧北縣的局勢,他確實需要這么個“一九鼎”的時機。將黨委和政斧的話語權(quán)全都集中起來,將自己心中的韜略,變成實際的行動落實下去,最少能為寧北縣爭取到半年或一年的發(fā)展時間。以前的時候,盡管他頂著衙內(nèi)的身份,很多規(guī)則也不得不去遵守,寶貴的精力和時間,浪費在無謂的內(nèi)耗方面。
自然,沒有彭少雄此番“出事”,柳俊不會刻意去追求“一九鼎”的機會,但現(xiàn)在市里名正順的給他安排下來,卻不必拒絕。
等他一切布置停當之后,誰來做縣長,都并不要緊。
“柳書記,我聽說香梅書記好像比較要求進步啊”
彭少雄見柳俊不吭聲,就輕輕點了一句。
這個縣長若果不空降,就在寧北縣內(nèi)部調(diào)整,陸香梅和石重,無疑都是很有競爭力的人選。陸香梅以前在江東區(qū)任過副區(qū)長,也算得是有比較豐富的行政工作經(jīng)驗,縣委排名第三的專職副書記,進這一步,程序上毫無問題。當初柳俊不也是從專職副書記的位置上進階的至于石重,本就是常務副縣長,進步為縣長,也是理所當然。
只不過石重的劣勢在于,他和柳俊都是出身于團省委,與柳俊搭班子,有點犯忌諱。
“香梅書記,能力很強啊。”
柳俊不動聲色地應對道。
彭少雄笑了笑,說道:“香梅書記不但能力強,姓格也很強,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
柳俊微笑點頭,表示領會了彭少雄的意思。
陸香梅別看是個年輕女同志,個姓確實比較強硬。如果她做了縣長,今后黨委和政斧班子的協(xié)調(diào),柳俊恐怕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人家是女同志,柳俊若是事事壓著陸香梅,不讓她透氣,傳揚出去,名聲可不大好聽。
氣量忒窄了點嘛
照理彭少雄以前與陸香梅算是一條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陸香梅上位,他該不遺余力的去為她爭取才對,如今卻對柳俊說出這番話來,可見在彭少雄心目中,柳俊的地位已經(jīng)在陸香梅之上。
“來,彭書記,嫂子,吃菜吃菜,海鮮要趁熱吃,涼了就有腥味,不好吃了。”
柳俊招呼道。
張靜就緊著給柳俊面前的小碟子里夾過去一只大蝦。
“至于縣里班子怎么配套,是市委領導們考慮的事情,咱們服從安排就是了。”
柳俊微笑著,對彭少雄舉起了酒杯。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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