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斷然不行。
那么,就是挑起何延安與遲安峰之間的爭斗了,不聲不響的,便將何延安置于本土干部的對立位置上。
但是,柳俊還是不敢太肯定。畢竟他與靳秀實,尚未謀過面,對于這位權傾一方的封疆大吏,全然不了解。胡亂去猜度省委書記的心思,如果猜錯了,可是大大不便。
常委會散會之后,柳俊臉色平靜,絲毫也沒有不悅的表情。出門的時候,無巧不巧的與楊元益四目相對,楊元益極其輕微的點了一下頭。
柳俊剛回到工委辦公室,楊元益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好,柳俊書記嗎?我是楊元益!”
楊元益這個電話,倒是在柳俊意料之中。今天楊元益在常委會上出人意料的表態支持他,別人或者莫名其妙,不知道楊元益吃錯了什么藥,幫著柳俊和丁玉舟作對。柳俊自己,當然知道原因。
“楊叔叔好!我是柳俊!”
楊元益笑了笑,說道:“柳書記,如此稱呼可不敢當!”
柳俊笑道:“容百川同志,是我家里的常客,叫他容叔叔習慣了的,你們兩位是同學,我不能厚此薄彼吧?”
楊元益很溫和的說道:“以前在寶州市,你還是學生,這么叫當然可以。現在大家都是一個班子里的同事,如此稱呼,就不是很妥當了。”
楊元益的辭十分客氣,不過還是透露出一股關切之意。
“呵呵,恭敬不如從命。楊部長有何指教?”
柳俊也并不在稱呼這樣的小事上多所糾纏。一聲“楊叔叔”,已然足以讓楊元益感受到他內心的尊重了。
柳俊一到a省,容百川就與楊元益聯系過,很隱晦的表明了自己與柳家的關系,又點明柳俊乃是中宣部副部長周逸飛同志的入門弟子。
楊元益原本就與容百川交情甚好,再加上周逸飛先生的大招牌,楊元益自然將柳俊記在了心里。不過楊元益是讀書人,保持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習氣。平日無事,并不與柳俊發生往來。
關鍵時刻,他就毫不猶豫的站出來支持柳俊。
但柳俊對楊元益的好感,不僅僅是因為楊元益今天幫他說了話,還因為楊元益官場斗爭上的敏感。事先未做任何溝通,柳俊一自請處分,楊元益馬上就明白了柳俊的心思。
這份敏銳,可也不簡單。
“柳書記,省里和市里的情勢,都很復雜啊……”
楊元益在電話里輕輕嘆息一聲。
柳俊心里就是一凜,情知楊元益話里有話。楊元益不至于淺薄到打這樣一個電話來給他“表功”,當下客客氣氣地說道:“請楊部長指點!”
“指點是不敢當。我就是覺得,今天這個決議案,并非是出自丁書記的本意。”
楊元益緩緩說道。
此人性格溫和,行事謹慎,盡管經過今天的事情,在某種意義上說,他與柳俊已經是一條戰壕里的戰友,提醒的語依舊說得十分隱晦。
“我有同感!”
柳俊沉聲答道。
楊元益就輕輕笑了一聲。他知道柳俊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實話說,楊元益今天能在常委會上支持柳俊,與丁玉舟唱反調,完全是看在周先生與容百川的面上。對于柳俊這位比自己年輕了二十歲的同僚,楊元益并沒有多少直觀的好感。畢竟以前沒怎么接觸過,只是召開常委會的時候,點頭而已。然而柳俊今天在常委會上的表現,卻著實讓楊元益刮目相看。
且不說柳俊的策略,拿捏得很到位,就是那種寵辱不驚的神態,也已將一把手的氣勢表露無疑。就是與高踞首位的丁玉舟相比較,似乎也不遑多讓。雖然大家都是市委常委,可并不見得每一個常委,都能有如此儼然的氣度。丁玉舟最終是借助市委書記的優勢和十來年經營的班底,強行通過了這個決議,氣勢上,卻一直未能壓住柳俊。給人的感覺就是,假以時日,柳俊絕對是丁玉舟對等份量的敵手!甚至不要等柳俊坐到副部級的位置上,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已經足夠了!
“柳書記,不要急,慢慢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高新區這段時間招商引資工作搞得很有聲色,我打算組織人員,給你們搞一個報道。還是要多宣傳正面影響的東西嘛……”
楊元益益發柔和的說道。
“謝謝楊部長支持我們高新區的工作。”
柳俊客客氣氣地答道。楊元益此舉,確實是對他莫大的支持。剛出了這么一趟子事情,是需要多一些正面宣傳來挽回影響。
楊元益客氣幾句,笑著掛掉了電話。
楊元益的看法與自己一致,柳俊的思路愈加清晰起來,當何延安的電話打過來,柳俊便不加隱瞞,將自己的想法說了。
何延安何等人物?自然馬上就明白了柳俊的意思,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呢?”
柳俊淡淡說道:“這是長河高新區自己的事情,就在高新區內部解決吧。我的態度很明確,該走的,不能留!違法犯罪的,一個也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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