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姐夫這個做派,再見了柳俊沉穩如山岳般的氣度,鐘海星知道自己冒冒失失,差點闖了大禍。別看柳俊的根基是在n省,但衙內就是衙內,千里遠來,也一樣的威風顯赫,不是自己這種檔次的人可以相匹敵的。
鐘海星馬上啟開桌面上的一瓶茅臺酒,滿滿倒了三杯,朝柳俊說道:“柳書記,不好意思,我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多擔待,我這里給您道歉了!”
說著,一口氣將三杯茅臺灌了下去。
柳俊看著,也不說話,眉毛都不曾揚起半點。
鐘海星這種份量的人,無論得罪他也罷,賠禮道歉也罷,壓根就不放在他的心上。說實在的,鐘海星現在連惹他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靳有為沒有在門口介紹鐘海星的身份,到了包廂里才做出這樣的動作,可見這人外表粗獷,內里辦事還是很細致的。能把星宇公司搞到那么大的規模,可不僅僅只是頂著個衙內的招牌就能管用的。這種官場與商場上的道道,智商低一點的家伙,根本就摸不清門路。
見了柳俊這個神情,鐘海星就很尷尬,心里暗暗咒罵。
靳有為再次瞇縫了一下眼睛,對鐘海星說道:“好了,你出去吧。今后辦事情,眼睛放亮一點,別四處惹禍!”
鐘海星在心里咬牙切齒,連帶著將靳有為都咒罵了一通,卻不敢多說半個字,再三鞠躬,退了出去。
“柳俊,兩個人喝酒沒意思,我叫了朋友在作陪,你沒意見吧?”
柳俊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嗱,這個是小華,華遠航,省委政法委華書記家的小子,你們認識一下,以后常來往!”
靳有為給柳俊介紹了同行的另一個年輕男子,約莫也是二十六七歲的模樣,長相和身材都只是中等,神情傲岸。從門口到包廂,一直未曾開口說話。這個時候,才朝柳俊微一點頭,淡然說道:“柳書記好!”
省委政法委書記華君庭,是從外省調任過來的,以前是省公安廳的廳長,省委政法委副書記。遲安峰三年前退下去之后,才接任的省委政法委書記。不過據傳華君庭與靳秀實走得比較近。這個柳俊倒是相信的。眼下紀委系統雖然還不如后世那么權柄顯赫,中紀委書記沒有入常,但也已開始漸漸的增加了獨立性。很多省份的省委書記,都很難完全掌控本省的紀委。政法委作為另一個強力機構,省委書記靳秀實自然要想方設法抓在自己手里。華君庭若是與靳秀實合不來,要上這個省委政法委書記,只怕有點難度。
如今靳有為請他柳俊吃飯,別人不請,單單請華君庭的兒子前來作陪,也可見兩家的關系,非同一般。到了靳有為這個層級的衙內,與其他衙內交往,不可能不受雙方家庭的影響。假使靳秀實與華君庭關系只是過得去,當然也不妨礙靳有為與華遠航互通往來,但今晚這么重要的事情,卻斷無可能叫上華遠航在一起“旁聽”。
“華科長好!”
柳俊稱呼華遠航的官銜。
靳有為與華遠航就同時吃了一驚。
華遠航的職務并不顯赫,在省第一監獄擔任獄政科長。省第一監獄是歸省勞改局直屬管理,省勞改局又歸司法廳管轄。雖說父子倆在同一個系統,有些犯忌諱。但是華遠航職務太低,壓根就扯不上避嫌不避嫌的問題。
但以華遠航的背景,二十六七歲的人,還只是一個科長,略顯低調了些。
不過,靳有為與華遠航的吃驚,乃是因為柳俊一下子就叫出了華遠航的職務。這代表著,柳俊對華遠航的情況很是了解。而他們兩人,今天不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如此說來,柳俊只怕對所有省委常委的家庭情況,都做過比較詳細的了解。
一念及此,靳有為與華遠航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提高了警惕。華遠航原本對柳俊很不服氣。瞧柳俊的樣子,和他年歲相當,卻已經高居副廳級一把手的位置,反觀自己,不過是個監獄里的小小科長罷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憑什么呀!
但現在,華遠航不這么看了。
這些能在官場上混到實權副廳以上的人,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至于二十六歲到實權副廳,那就不是省油不省油的事情了,絕對的人精!
“呵呵,柳俊,你對省委班子成員的家庭情況很了解嘛,怎么,秘密調查過我們啊?”
靳有為很快收起驚訝的神情,恢復了大咧咧的樣子,笑著問道,但是辭之間,就透著玄機了。私自調查省委常委班子成員的家庭情況,當然不算違法犯罪,卻也是十分犯忌諱的事情。
柳俊淡然一笑,說道:“做過這種秘密調查的干部,省里只怕不在少數。”
這也是實話。官場上,向上的臺階有很多,盡力接近領導的家人,就是其中的一種手法。
“呵呵,不說這個了不說這個了,喝酒喝酒!來,先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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