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不通。

凌雅這才想起，柳書記如今不方便接聽電話。

凌雅只好忍著，到了下班時分再次撥打柳俊的手機，這一回倒是通了。

“柳俊，是你嗎？”

凌雅問道。

柳俊就笑了：“怎么，我有叫人接過你的電話？”

凌雅微微一怔，隨即自失地一笑。瞧自己，都有些慌神了。可是凌雅實在也有理由激動。她去a省給何延安做秘書，可不是沖著前程去的，只是想多和柳俊見見面。這個目的倒是達到了，幾乎每個星期，都能和柳俊見個面，有時候隔兩三天就在一起吃個飯之類的。可是見面的次數多了，好像“感情”卻沒有一點進展，柳俊謹守規則，偶爾和她拉拉手是有的，但再沒有更進一步的親昵舉動。尤其是上回張毅在玉蘭市露了個面，當著柳俊的面說給凌雅撥過去十萬塊錢，柳俊就更加謹慎，和她說話的時候，注意了許多，擺出了純粹朋友的架勢。

這個木頭！

他……他難道一點都看不出來嗎？自己和張毅的關系，早已經變了。

幾個月下來，凌雅每天都在患得患失中忍受煎熬。

可是現在，這人不聲不響的，就關照到她家里來了。凌雅可不相信老爸說的“踏踏實實勤勤勉勉”。工作踏實的部委官員多了去了，也不止自家老子一個。怎么柳晉才就看上了凌君慶？這中間若沒有柳俊的幕后推手，凌雅打死都不會相信。

柳俊不給他老子說起，柳晉才只怕連凌君慶是何方神圣都不清楚吧？

得知是柳政局親口關照了自家老爸，剎那間凌雅有被巨大幸福擊中的感覺。她倒不是很在意父親的官職是否能夠再進步。凌雅不是那種十足官迷的體制內女性。她在意的是柳俊對她的關心。

很顯然，柳俊絕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給柳晉才去出這個主意的。

原來，他對自己的關心，一直都壓在心底！

這樣的男人，才真是靠得住的吧！

“你……嗯，你今晚上有時間沒？”

凌雅壓低聲音問道。

柳俊又笑了笑：“那要看什么事了。”

“討厭！”

凌雅沒來由的紅了一下臉，這個對答，確實是能讓人浮想聯翩的。

“我爸他今天高興，要在秋水大酒店請客，你……能來嗎？”

“呵呵，凌叔叔要升官了是吧？恭喜恭喜……”

柳俊聽了凌雅的話，馬上就回過神來。貌似他是和自家老子提起過凌君慶。打從得知柳晉才極有可能進京就任副總理職務，而且分管部門基本都確定下來，柳俊就開始收集這些個國家部委辦的基本情況。凡事做在前面，這是他的老習慣了。事情明擺著，他要在官場一帆風順，嚴玉成和柳晉才仕途順暢，是最大的保障。

柳晉才以前從來沒有過國家部委工作的經歷，京城這個大漩渦對于柳晉才來說，是完全陌生的。自然需要培養一批靠得住的心腹嫡系。而且起步還不能太低。太低了，幾年時間提不上來。好不容易提上來了，說不定柳晉才自己的工作又起了變化。

凌君慶湊巧是很合適的人選。

老京油子，世家出身，有一張龐大的關系網，國家大計不能與聞，庶政方面，卻絕對是一把好角。現任職務也正好合適，多年的司局級正職，資歷和能力都是很不錯的，更進一步別人也沒多少話說。雖說副部級干部的任用，需要經過高層首長的一致認可，畢竟分管領導有很大的話語權。

副部級和正部級還是很不相同的。

在最高的層面，至少也要正部才能真正進入頂級大佬的法眼。副部級遠未到那個重要的程度。柳晉才新晉副總理，在用人方面，最高層大佬也是要有所考慮的。

實職副國級領導，所代表的意義遠不是一省之長可以相提并論的。

當然，柳俊向老子推薦凌君慶，肯定帶有凌雅的原因。在與凌雅的閑聊中，柳俊了解到凌君慶還是很有能力的一個干部。只是囿于規則，缺少了一個契機。

不過柳俊未曾料到，自家老子的動作居然如此快速，人尚未進京，手已經伸過來了。看來自己以往對高層政治的認知，還不是那么全面。盡管柳俊早已成為何武系和嚴柳系最重要的幕僚，但作為軍師在一旁出謀劃策，和親自置身其中還是有很大區別。需要等柳俊自己也真正接觸到這個圈子的時候，才能有這個親身體會。

估計柳晉才在本派系內部，以及與洪總理之間，也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沒有十足把握，以柳晉才的性格，不會如此做派。

“柳俊，你過來嘛……”

見柳俊沉默了一下，凌雅的心又懸了起來。

“好，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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