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甲號是昌德候曹殷所在的船只,他居于正艙之中,外面有十多名狼甲營武士保護(hù),隔著幾條小艙,韓玄昌便住在一個很簡單也頗為狹小的船艙中。
采珠船是由中型鎮(zhèn)撫軍戰(zhàn)船改裝,面積巨大,而且船艙也甚多,層層疊張之中透著秩序,在韓玄昌的艙外,亦有數(shù)名健壯魁梧的鎮(zhèn)撫軍兵士守衛(wèi)著,沒有韓玄昌的命令,那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近的。
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擺著一張海圖,海圖對于珍珠島海域的地理環(huán)境標(biāo)識的極為清楚,韓玄昌坐在小椅子上,仔細(xì)地看著海圖上那一個又一個宛若繁星般的象征著礁石群的標(biāo)記,他的兩旁和對面圍著四個人,這都是韓家最親信的嫡系部下,每個人的神情都很是嚴(yán)肅,也都看著海圖上的標(biāo)記。
“這個地方可以下網(wǎng)。”韓玄昌低沉著聲音道:“四周都有礁石,這里是一個海凹槽,將大網(wǎng)布置在這里,布成一個網(wǎng)床。”
“大人,這個可以做到。”一名官員低聲道:“這里是礁石群,身體龐大的海物難以進(jìn)去,也就不會對漁網(wǎng)有損毀,是個安全可用之處。”
“但是海下采蚌人要接近過去,將珠蚌投進(jìn)漁網(wǎng)儲存起來,那要避開許多礁石,只怕會耽擱許多工夫。”又一名官員輕聲道:“如果采蚌的度慢了下來,那個昌德候和蕭同光會不會起疑?”
韓玄昌搖搖頭道:“不必?fù)?dān)心這個。他們對采蚌取珠并不了解,今日那些珠民采集的度已經(jīng)放慢下來,明日只需提升到平常度,即使中間要藏蚌,也不會看出太大的破綻。畢竟都是在海下進(jìn)行,他們總不能下海盯著吧。”
“大人說的是,這東海是我們的地盤,他們是看不出問題的。這一次借此機(jī)會將珠蚌先收藏起來,日后隨便派條船來取,無聲無息,也就不會被人知道的。”
韓玄昌沉吟片刻,終于道:“漁網(wǎng)是否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
“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在底艙儲藏室。”有人回道:“大人一聲令下,我便可令人直接從底艙入海,去布置漁網(wǎng)。人手都已經(jīng)選好,大人盡管放心,絕對可靠。”
韓玄昌露出滿意之色,笑道:“既然如此,再過一個時辰,等到夜深人靜,你便可以領(lǐng)人去了。”
“是,大人!”
“是了,有一件事情上岸之后,一定要記得去辦。”韓玄昌嘆了口氣,道:“那些受害者的家小,你們親自上門安慰一番,多給些銀子。”
……
艙內(nèi)還在商議,外面忽地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旋即一個聲音稟道:“大人,有刺客!”
“刺客?”韓玄昌面色巨變,艙中諸官也是大吃一驚。
韓玄昌率先出了艙,果然聽到隱隱傳來激烈的打斗聲,皺眉道:“是在午乙號?”
外面那名稟報的官差道:“是在那邊。”
“大人,不是刺客,是海匪。”身后一名官員驚道:“東海珍珠儲藏在那艘船上哩。”
韓玄昌顯然也想到了,他的動作在一瞬間變得極其敏捷,幾步就沖出許遠(yuǎn),沉聲道:“領(lǐng)人過去救援,留些人保護(hù)侯爺!”
他順手從一名士兵腰間抽出一把大刀,上了甲板,只見對面的午乙號人影攢動,激動正酣,午甲號也早有人搭上木板,過去救援。
空中帶月,月光幽幽,加上船上各處的燈籠,倒也明亮的很。
“他們怎么過來的?”韓玄昌身后一名官員驚聲道:“前方可是有咱們兩艘戰(zhàn)船在守著啊。”
“前方有船守著,后面的礁石群可沒人。”韓玄昌臉色陰沉,本是儀表堂堂的臉上布滿寒霜:“咱們疏忽了,他們是從礁石群那邊摸過來的。”
身邊的幾名官員同時跪倒:“下官疏忽,請大人降罪!”
“這個時候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韓玄昌提著刀,快步往午乙號趕去:“要保護(hù)好珍珠!”
十幾名將士立刻跟在韓玄昌身后,過去救援。
迎面奔來一人,手中提著刀,臉上有幾絲血跡:“大人,海匪想奪珍珠,被我們殺退,珍珠無恙,他們也正在撤退。”
“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