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今天和五公子說話,心里高興,喝兩杯也無礙。”島主擺擺手,隨即嘆道:“五公子,你也看到老夫的身子了,說不定今晚睡下,明日就起不來。以前我見冷照有幾分能力,或可擔下島主之責,但是……哎,其人野心太大,若不誅他,整個仙人島定被他帶入萬劫不復之地。但是除去冷照,這島上雖然人手眾多,但在我眼里,卻并無一人有統管眾人之才,可嘆可嘆,想我仙人島十幾年前還人才甚多,但是到如今,卻已是后來無人了。”
韓漠仔細聽著,他自然也明白,海匪都是一些強悍的漢子,如果沒有一個武功智慧和威望達到一定程度的人,任意選出一人接班,非但不能統領大家,說不定到后來還會生出更大的內訌。
“所以若是不遷居,等老夫死后,老夫恐怕其它海上人會窺視我仙人島,前來奪取。”島主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杜冰月輕輕為島主捶背,美麗的臉上也顯出黯然之色。
……
遷居海民,韓漠倒也有幾分把握,到時候在東海城外給他們劃一片地,建立一個村落,然后記戶籍,也不算太大麻煩。
不過韓漠看著燈籠,忽然有了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
“島主,我聽說海上還有不少小國,卻不知你見過沒有?”韓漠托著下巴,沉思許久,終于問道。
島主一愣,雖然不明白韓漠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點頭道:“五公子是說東南邊的那些國家吧?那倒是知道的,也都是一些比較大的島嶼,稀稀落落似乎有幾十個國家,我倒曾去過七八個國家,比起中原四國,那些國家也只是彈丸之地而已,不足一提。”
杜冰月也道:“是啊,那些國家很小的,我以前還聽說,有兩個國家國力太弱,竟是被幾撥海盜聯手滅國哩。”
“哦!”韓漠臉上豁然間露出興奮之色,就像一個小孩子般:“杜姑娘,你也知道那些國家?”
杜冰月撇撇嘴,道:“那是自然,海上人都知道的。”
韓漠點頭道:“那就好,好極了。”
島主和杜冰月都有些奇怪,不知道韓漠為和突然間如此興奮,父女對視一眼,島主才輕聲問道:“五公子,您的意思是?”
“島主,我看過一本書,叫做《東海地志》,那本書上面說過,這海上的東南邊有許多的國家,他們國力雖弱,但是物產卻豐富,有不少好東西。”韓漠帶著期盼神色看著島主,問道:“卻不知這是真是假?”
島主見多識廣,似乎明白什么,點頭道:“五公子所說不差,那些小國卻有不少稀罕物。”轉身向杜冰月道:“月兒,把我那幾個盒子拿出來。”
杜冰月答應一聲,立刻回屋。
“五公子,你是不是想讓東海鎮撫軍的戰船去攻打那些國家,奪取財物?”出身海匪的島主第一時間想到了“搶”字。
韓漠急忙擺手道:“島主誤會了。”想了想,問道:“島主,這海上就沒有商船來往于中原四國與那些國家之間嗎?我的意思是,雙方就沒有交易過?”
其實這個時代的人們思想性算不得有多寬廣,中原四國的貿易往來都是在中原之地,即使是四國之間,貿易也未必暢通,就像魏國和燕國,雙方的貿易線就很為艱難。
至于和海上各國做交易,那還是極少極少的。
一來是出一次海的人力物力非比尋常,最重要的是,海上游弋著遍海海匪,沒有強大的海上護衛隊,幾乎是寸步難行。
控制東海的韓家沒有想過海上貿易,其他人自然更不會有這個條件。
“五公子,不瞞你說,我在海上這么多年,還真未見過有商船來往。前幾年,商船主要是從慶國海岸走海路來到燕國,那個時候大家說不得也要冒險去做一做買賣。”島主回憶道:“倒是十好幾年前,有幾艘慶國的商船想跨過東海去與那些小國做買賣,沒走到半道,被幾路海上人聯手搶了個一干二凈,那些商人和護衛也都被殺的一個不剩,都丟進大東海喂魚了。”
“原來如此。”韓漠嘆道:“怪不得我東海郡沒有見到什么海外之物,原來雙方沒有來往啊。”
杜冰月一手托著一個箱子過來,放在地上,道:“爹,就是這個了。”
島主點頭,伸手打開其中一個箱子,從中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出來,瓶子內裝著紅色的液體,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稀罕物。
韓漠一見到玻璃瓶,差點驚得跳起來。
他可是知道,這個時代的中原大地,可還沒有生產玻璃這種玩意。
“這叫葡萄酒。”島主頗有幾分得意:“是很多年前得來的,產自一個叫做斯德哥爾摩的國家,酒味極是特別,而且這盛酒的瓶子也是稀罕物,聽他們說過,叫做‘勃利’!”
在韓漠震驚的眼神中,他又取出一個手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盛著黃色的液體,島主小心翼翼打開,一股濃郁卻沁人心脾的香味散出來:“這叫普蘭香水,產自一個叫做普蘭的國家,涂一滴在身上,香味久久不散。”
他又打開另一個箱子,取出一張獸皮來:“這叫做皮畫,五公子且看。”他指著皮上的畫像道:“這是阿里圖國的皮畫,上面這畫也算是極為特別了。”
韓漠凝神細看,只見獸皮上畫著一幅畫,是一頭極為奇怪的怪獸,作畫肯定不是以毛筆,而是以刀工細細雕刻出來的,當真有一種巧奪天工的手藝。
“這些都是我曾為月兒準備的嫁妝,可從來沒有拿出來看過。”島主看著韓漠,撫須笑著。
杜冰月聞,臉上一紅,嗔怪地瞪了父親一眼。
“好,真是好。”韓漠霍地站起,道:“島主,我給你們指一條路,你們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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