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看著面前斜靠在柱子上裴文宣,見他似笑非笑,一時有些愣了。裴文宣見她不說話,挑眉道:“嗯,怎的不說話了?”
“沒什么,”李蓉回過神來,領著裴文宣往外走,笑著道,“走吧?!?
裴文宣跟在李蓉身后,李蓉才想起來:“你方才這么著急做什么?”
“嗯?”裴文宣有些疑惑,李蓉提醒他道:“怎么就動手了?”
裴文宣沒說話,片刻后,他笑起來:“沖動了。”
“哦?”李蓉轉頭笑起來,“你有什么好沖動?”
“我以為你要跳樓。”
裴文宣頗有些不好意思:“著急了?!?
“裴文宣,”李蓉露出詫異神色,“我以為你想弄死我早點繼承我財產。”
“弄死了你,”裴文宣哭笑不得,“我也繼承不了你財產啊,而且你要死在這種地方,我怕得給你陪葬。”
“你這話我愛聽?!?
李蓉點了頭,裴文宣有些疑惑:“什么話?”
“陪葬?!崩钊靥а矍扑?眉眼靈動,“我要是死了,不帶著裴大人,總覺得有點寂寞。”
“你可真是愛我?!迸嵛男麩o奈,嘆了口氣道,“什么不好的事兒都想著我。”
“沒錯,”李蓉高興起來,“好事兒不一定想得到你,壞事總是沒錯的?!?
裴文宣白了她一眼,懶得理她,加快了步子,便往外走了出去。
走出門外時,他抬頭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開得正好的梔子花。
其實他也想知道,方才這么急做什么。
兩人坐上馬車,一起回了公主府,李蓉剛到府里,便吩咐下去,讓人盯著柔妃和上官雅。
裴文宣不由得有些奇怪:“盯著上官雅也就罷了,你盯著柔妃做什么?”
“你知道么,”李蓉靠在椅子上,端了茶杯,“這后宮里的女人做事兒,總得靠著另一個女人?!?
裴文宣聽了這話,認真想了想,點頭道:“的確也是?!?
兩人回來休息了片刻,裴文宣便去查看如今他的人如今拓展的進度,他將自己以前的手下都找了回來,開始在城中聯絡乞丐,安插各府的探子,每日花錢如流水,花了錢,自然要看到效果,于是他每日還得關注一下具體的情況。
裴文宣花錢,李蓉就要查賬,裴文宣忙自己的,李蓉就開始去查她這一個月的收支,然后將各處探子拿來的消息,一一看過燒掉。
兩人一個忙著搭建自己的暗網,一個忙著出門走訪各路朋友,上門送錢送禮,九日婚假很快就過去了一半。
這時候華京開始流傳起一些歌謠來。
這歌謠剛出現,就傳到了李蓉的耳里,那時候她還沒睡醒,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接著就聽裴文宣在一旁念:“鳳凰落臼官家院,花開四代盛不衰?!?
李蓉聽到這話,猛地就驚醒了,她抬眼看向坐在旁邊將一張紙扔進火盆里的裴文宣,甩了甩頭道:“你剛才念的是什么?”
“最近華京里的傳聞?!?
裴文宣笑起來:“看來你這位朋友,的確是動手了?!?
華京里沒有任何歌謠是無緣無故開始散播的,尤其是這種帶著鳳凰預示的歌謠。
裴文宣從旁邊抽了另一份情報,漫不經心道:“她膽子到大得很,你都同她說皇帝盯上上官家了,竟然還敢散播這樣的歌謠?!?
“應當不是她干的?!?
李蓉打著哈欠起身,宣了靜蘭進來侍奉。
靜蘭靜梅等人進來,開始服侍著李蓉穿衣,李蓉一面仍由她們擺弄,一面道:“她又不是瘋子,就算要干什么,也絕對不會是用這種方式?!?
裴文宣聽著,想了想,反應過來:“你是說宮里那位?”
“她上次不還說,想讓自個兒侄女嫁進來嗎?”
“陛下不會允許的?!迸嵛男皖^看著情報,淡道,“身份太低?!?
“所以她要讓全華京的人都唱這首歌謠啊?!崩钊靥а矍葡蚺嵛男α诵?,“這歌謠唱一唱,父皇說不定就有其他想法了呢?”
李明從來不是個溫和的君主,上官家能傳出這種歌謠,對于李明來說或許就是一種刺激。
若是在平日,李明斷不會讓柔妃侄女那種出身當太子妃。但如今全城傳唱這樣的歌謠,李明或許就會有其他的想法了。
如果她是柔妃,她也會這么做。
而柔妃為什么突然在這時候來做這件事……
李蓉笑起來,覺得這事兒有這么幾分意思。
歌謠傳起來,李蓉猜想著,宮里下一步就會有動作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到下午,她就得了宮里的消息,說是五日后就是七夕節,皇后打算在宮里擺宴,讓貴族適齡的男女都去參加。
在七夕節擺一場宮宴,怎么看都是和李川有關系,李蓉想了想,便吩咐了人,直接去一趟宮里。
她去的時候,剛好李川也在,皇后正同李川說著什么,李蓉通報了進去,見兩個人神色都不是很好,不由得笑起來:“喲,這是在說什么,把你們兩都說得這么愁眉不展的,同我說說?”
“你怎么來了?”皇后見了李蓉,神色里頓時帶了幾分喜意,李蓉笑起來,坐到皇后身邊去,“母后說笑了,我只是出了宮,又不是嫁到番邦,整日華京呆著,抽空來見您一面,這有什么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