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見柏少啊?”說起來,她兩個月沒和柏正聯系了,柏正以前經常會讓她匯報喻嗔的日常,這兩個月卻一直沒有問過。
余巧沒多想,她以為柏正體諒她們高考,時間比較緊張。
喻嗔輕咳一聲,捂住臉頰。
“嗯,我一直欠他一句話。”
真正宣布在一起的那句話,少年腰上文了要護著她一輩子,她一直沒有勇氣說,那我把喻嗔交給你了。
而現在可以。
對的時間,對的人。
這頓飯吃得并不安生。
余巧數著:“第五個了。”
男生走過來,結結巴巴告白:“喻嗔同學,我從高二開始,就、就喜歡你了,我可以和你去同一所大學,請、請問,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成為你、你……”
喻嗔笑著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
男生黯然離開,忍不住四處打量,到底是誰這么好的運氣。即便喻嗔在三中,也是最可愛的女神。
這頓飯吃完,余巧都可以背告白臺詞了。
她家柏少,這是打敗了多少個情敵,才抱得美人歸啊。
告別時,余巧和她道歉:“這兩年抱歉啊,喻嗔。我經常傳消息,我知道是個人就會生氣,但是你放心,我沒有再給第三個人說。”
喻嗔搖搖頭:“沒關系。”
因為是他,所以沒關系了。
喻嗔想了想:“你能幫我給他打個電話嗎?說我們考完了。”
“當然可以。”
余巧撥通了電話,那頭,少年冰冷的生意響起:“什么事?”
“柏少,我們慶祝宴開完了,喻嗔就在我身邊。”
“哦。”他淡淡道,“關我什么事,忙,別煩我。”
余巧愣了愣,她看了一眼喻嗔。少女眸中浮現出疑惑,但是并沒有生氣。
“我能自己給他打個電話嗎?”
電話再次響起時,少年特別沒有耐心:“我都說了別煩我,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柏正。”喻嗔輕輕喊,“你怎么了?”
徐學民看著眼前的少年,手指握成拳頭,緊到幾乎顫抖。
斷了兩個字,在他口中反復咀嚼,卻一直說不出來。
那樣艱難,最后還是喻嗔說:“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可以來找你嗎?”
柏正抿起嘴角,好半晌,他說:“好。”
電話掛斷,他起來換衣服。
“給我那件灰色的。”他一顆顆扣好扣子,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您……”徐學民猶豫。
“這種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她那么聰明,而且對報恩太執著。我怕她不肯放棄,總得給她個理由,準備吧。”
徐學民沒再問,他到底是想最后看看她,還是徹底讓自己死心。
不管哪一種,柏正都沒有必要,對自己這么殘忍。
舍不得,為什么還要一遍遍誅心呢?
*
喻嗔沒想到,柏正給自己的地址,竟然是“慶功宴”外面。
這個地方依舊熱鬧,城市光影變化,靡麗的地方,一如初見。
他們在這里開始。
她猶疑地走進去:“您好,我找柏正。”
“301包間,我帶您過去。”
喻嗔推開門,301包間里烏煙瘴氣。喬輝摟著一個女生笑嘻嘻打鬧,柏正身邊,一個女生在給他點煙。
柏正抬眸看了喻嗔一眼,他彎起唇:“過來一起玩啊。”
喻嗔頓了頓:“柏正。”
你在和我開玩笑,對嗎?
柏正身邊笑著的女生叫莉莉,莉莉說:“她就是你說的那個,追了很久,終于追到手,然后發現沒意思的女朋友啊。”
柏正輕慢糾正她:“玩膩了,是前女友。”
喻嗔抿住唇。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就考了一場試,柏正態度變得這樣奇怪。
她性格溫和,盡管心里難受,可是不會輕易發火誤會他。
喻嗔看一眼喬輝,喬輝迷離著眼,嘻嘻哈哈道:“喻嗔啊,正哥要是不要你了,不如你跟我?”
他說這樣的話,柏正都只是低眸,笑了笑。
喻嗔終于忍不住,走上前,蹲在柏正面前:“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柏正等著她打自己一巴掌,可是到了現在,她都沒有動手。
他懶懶道:“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喜歡玩,你玩不起,我覺得沒意思了。”
然而生死都經歷過來了,怎么可能一句沒意思,就能把她打發呢?
喻嗔繃著小臉。
莉莉笑她:“我說小姑娘,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柏少都說了你無趣,你還倒貼上來,我看你長得也不錯,沒必要干這種事情吧。不肯一起玩,你現在就走啊。”
喻嗔伸手小手,拽住少年的襯衫:“你出來。”
在場沒人想到,少女這么沉得住氣。她明亮又委屈的眼睛里,似乎只看得見柏正。
柏正握住她的手,想掰開,他沉著臉:“放手。”
“出來,我們談談。”
她怎么也不肯放手,死死拽住少年衣領:“跟我出去。”
柏正手指松了緊,緊了松。
一旁的喬輝都快演不下去了,好在其他男生給力,依舊在起哄。
“柏少不喜歡,我們可以啊。”
所有人都在起哄喻嗔,喻嗔情緒不改,她使出吃奶的力氣,要帶柏正走。明明覺得有幾分委屈,她盡數忍住,連發脾氣都不會。
柏正心痛如絞。
她當初就是這樣,不顧全世界的鋒銳和唾罵聲,走進了他的世界,他要離開,也踩著這些刀鋒,割裂了所有的情緒與痛。
最后,他起身,跟著喻嗔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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