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發著高熱,無法動彈,但神志卻異常清晰,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中。如果在自己進化的時候,眼睜睜看著幼云死在自己身邊,那即便進化出再厲害的異能又能有什么用呢?
鐘鴻飛伸出手,摸了摸妹妹凌亂的頭發,“吃吧,幼云。哥哥已經成為了圣徒。今后不會再讓你餓著肚子。”
他一勺勺把食物全部喂進妹妹的口中,“等你吃完了,哥哥帶你去見幾位姐姐。我們一起同她們道個謝。謝謝她們好心分給我們食物。”
——
楚千尋在自己的別墅中見到了前來道謝的鐘鴻飛。
“你說你是什么異能?”楚千尋不敢相信地重復了一遍。
“雖然才剛剛覺醒,但我很確定,應該是精神系異能。”坐在對面沙發的鐘鴻飛認真回答。
“不是。”楚千尋一下沒組織好語,“你怎么是精神系,你不是治愈系圣徒嗎?”
鐘鴻飛在前世是極為罕見的高階治愈系圣徒,能力高強,聲名赫赫,令楚千尋印象極為深刻。
為什么這樣一位治愈系大佬突然變成了精神系圣徒?
楚千尋實在想不出自己做過什么特別的事,導致命運的軌跡發現這樣的偏移。
“我的職業雖然是醫生,但也不一定就會變成治愈系的圣徒。據我觀察圣徒的形成和末日前的職業并非都有聯系。”鐘鴻飛笑著解釋,“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應該是偏向控制類的精神系能力。”
“真的嗎?方便演示一下嗎?”楚千尋來了興趣,“對我可能沒用,表哥你和他試試。”
楚千尋推了一把身邊的表哥徐向陽。
“你這才剛進化呢,我都一階中期了,你這對我沒用。”徐向陽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心中卻暗暗提防著。
“那就得罪了。”鐘鴻飛臉上依舊帶著笑,眼眸中隱隱透出一圈金色。
徐向陽雖然在心中提防著,但沒多久他的面部表情就在不知不覺中變化了起來,露出一臉癡迷的傻笑,嘴角笑得裂開幾乎都要流出口水來。
楚千尋伸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一把。
徐向陽宛若從夢境中突然驚醒,茫然看了看四周,眨了眨眼,終于回過神來。
“厲害啊,厲害!”他豎起了大拇指。
楚千尋也輕輕鼓掌。
天才不管在哪一世都是天才,即便這一次鐘鴻飛不再是治愈系大佬,但他依舊能夠在剛剛進化不久,就掌握到自己異能的精髓,初步展現出異于常人的天賦。
“過獎了。我還不太熟練。”鐘鴻飛收斂了眼中的異芒,微微喘了口氣。
他表面看似輕松,實際上已經竭盡自己所有異能,幸好沒有發生失誤。
鐘鴻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請求:“我看見幾位時常一起行動,請問你們是不是一個傭兵組織?”
“對對,我們是傭兵團,凜冬之心。”徐向陽夸耀似的,報出了剛剛從表妹口中聽到不久的傭兵團名字,與有榮焉地說,“我老妹就是團長。”
“我……我是想問一下。像我這樣低階的圣徒,有沒有資格加入?”鐘鴻飛覺得有些緊張,急忙又補充了一句,“任何打雜的工作,我都可以做。”
楚千尋的眼睛亮了,她一下站起身,握住了鐘鴻飛的手,“可以,當然可以。歡迎你加入。你放心加入,我們團隊的福利很好,是吧向陽哥?”
楚千尋看了一眼徐向陽,示意他說話。
“對,歡迎加入,我們團福利真的很好。”
徐向陽看回去。
咱們團有啥福利,我不知道啊?
“這樣。”楚千尋在沙發上重新坐了下來,掰手指現編團員福利,“只要是兵團內成員,行動的時候包三餐伙食,每次行動所有隊員按出力大小記錄貢獻點。累計的貢獻點,可以換取兵團倉庫的物資食物和魔種。后期根據我們團隊接到的任務報酬,每月固定給隊員分發一定數量的傭金。”
徐向陽不禁咋舌,心中想到,老妹啊,哥哥都不知道你竟然這么牛叉,現掰也能掰得一套套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咱們團成了多久了。誰知道就連這個團隊名字都還是你們昨天出門人家要登記,才臨時起的呢。
鐘鴻飛對團隊這么完善而優厚的待遇十分滿意,他看了看乖巧坐在身邊的妹妹,忍住心中羞愧,打算厚著臉皮開口向楚千尋提前預借一點傭金。否則不論將來傭金多么豐厚,今夜他和妹妹的晚餐甚至都無處著落。
他還不曾開口,楚千尋已經笑著對他們兄妹說:“鐘醫生今天第一次來,晚上就在我家用個便飯,我把隊里的團員們都叫上,大家彼此也好認識熟悉一下。”
她看見鐘鴻飛身邊那瘦弱的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來,悄悄地舔了舔嘴唇偷看了自己一眼。
原來鐘醫生還有一位妹妹,上一世卻沒有聽說,可能在上輩子這個孩子遭遇了什么意外。
楚千尋伸手摸了摸女孩枯黃的頭發,對徐向陽說,“表哥,鐘醫生最近手頭不是很方便。你幫忙準備一點食物,讓他們一會帶回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葉裴天獨自一人躺在臥室的床上。晚飯時分,戚永春帶著食物上樓,照顧著他吃飯,但千尋卻一直沒再出現。
樓下高燕和嚴雪說話的聲音不時傳入他的耳中。
通過那些斷斷續續的對話,葉裴天知道隊伍中新加入了一位成員。是他們出發那一天路邊遇到的醫生。千尋對他的加入顯得非常高興,特意在隔壁的別墅聚餐,算是為此人舉行了歡迎儀式。
樓下的說話聲漸漸停歇,整棟別墅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之中。
葉裴天靜靜地躺在床上。
千尋的窗戶正對著他的屋子,他知道千尋還沒有入睡。一道暖黃色的燈光從對面投射過來。透過窗戶,在他的床尾留下一塊矩形的光斑。
葉裴天依戀地看著那道光。
很快,那通過太陽能發電取得的一點點亮光也熄滅了。
葉裴天陷入徹底的黑暗中。
太黑了,他很想伸手拿一支床頭放著的熒光棒,把它折出哪怕一點點的微光陪伴自己。
但他動不了,他連一根手指都還無法動彈。
在無邊的黑暗中一動不能動。就像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倉庫,那個冰冷的手術臺。
他知道沒有必要害怕,但他抑制不住那種恐懼。
沒事的,千尋就在對面,離得很近,真的很近,不要怕。葉裴天在黑暗中反復對自己說。
窗戶的玻璃突然被人輕輕敲響了一下,楚千尋的腦袋探了出來。
她在窗臺一撐,像一只靈巧的貓,悄無聲息躍入屋子。
“我等著大姨他們睡了,才偷溜過來陪你,省得她們瞎想。”她拍了拍手,自己笑了,“哈哈,怎么搞得像偷情一樣。”
她從葉裴天床頭的鐵罐中抽了一條熒光棒,折亮了,拿著它輕輕點著葉裴天的鼻子開玩笑:“哪來的黃花大姑娘,今夜就乖乖從了本大爺吧。”
葉裴天紅了面孔,轉過臉去。
“咦,你已經好了呀?能動了?”楚千尋吃驚地說。
“不,還……還沒好。”葉裴天結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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