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很快就要到了,快上去。”龔黎昕將唐刀橫在胸前,催促道。
吳明拉過王韜,讓他第一個上去。這里除了龔少,就屬王韜最小,理應讓他第一個離開。時間就是生命,王韜也不推辭,連忙噔噔噔爬上梯子,伸手去頂鐵制的下水道蓋子。
“賀哥,打不開!”王韜用了吃奶的勁兒也沒頂開沉重的蓋子,臉色漲的通紅。
“你下來,我試試。”賀瑾沉聲說道。王韜聞立刻從梯子上跳下。兩人交接位置時,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從臨近的管道口傳來。
“啊,是鼠群!!”聽見這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流浪漢驚叫道。他有一個同伴就是在睡覺時被老鼠咬掉了耳朵。下水道的老鼠比住宅區的老鼠兇悍百倍,聚集起來殺傷力更大。
然而,等發出聲響的東西在管道口露出真容,眾人才真正煞白了臉色。正如流浪漢所說,來的是鼠群沒錯,然而卻是變異過了的鼠群。它們毛色斑駁,部分肢體正在慢慢腐爛,露出森森的白骨,卻絲毫沒有影響它們快如閃電的動作,如豆的眼珠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在黑暗中發出詭異的光芒,牙齒和四爪特別尖利,刮擦地面時發出刺耳的響聲。
鼠群虎視眈眈的盯著面前的八人,仰起頭,聳動著鼻尖,嘴里發出‘吱吱’的叫聲。它們沒有立刻發起攻擊,只是瞇著眼,深深呼吸著八人散發的新鮮血肉的氣味,仿佛在欣賞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餐點。
除了嚴正以待的龔黎昕,其余人俱都露出凝重而絕望的表情。密密麻麻的一群變異鼠,別說是八個人,再來八十個,恐怕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賀瑾額頭冒出了大滴的冷汗,不停推搡著頭頂的鐵蓋。實在無法,他掌心凝聚起一道旋風,朝鐵蓋的縫隙卷去。凌厲的勁風簌簌作響,無孔不入,將卡在鐵蓋縫隙中的障礙物一一摧毀,鐵蓋松動了。
賀瑾面色一喜,伸手用力朝蓋子推去。‘哐當’一聲,頑固的井蓋終于被挪到一旁,一道白灼的光柱投射下來,點亮了眾人眼里的希望。
鼠群被光線刺激,知道食物想跑,顧不上嗅聞食物的香氣了,吱吱亂叫著發起了群攻。
“你們上去,我墊后。”龔黎昕冷靜的吩咐,人已上前幾步,將手里的唐刀舞的密不透風,寒光爍爍。
變異鼠的動作快如閃電,卻沒有一只能夠突破少年的劍光。少年手里的劍彷如絞肉機,無差別的絞碎敢于上前的一切活物,但隱在他身后的眾人卻毫發無傷,甚至不時還有劍氣破空而來,擊殺幾只企圖從后面偷襲其他人的變異鼠。
“臥槽!這是什么劍法?獨,獨,獨孤九劍?辟,辟邪劍法?”陸云忘了恐懼,興奮的嗷嗷亂叫。這形勢,變異鼠明顯不是龔少的對手啊!他此刻極想仰天長嘯一聲‘龔少威武’。
“少廢話,快點上來!”賀瑾額頭青筋暴凸,厲聲呵斥。這幾天,他的異能也在緩慢增長,剛才發出那道強勁的旋風后,他竟沒有脫力的感覺。
“是!”陸云連忙答應,快速攀上梯子,其他人也不敢耽誤,接二兩三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爬上來,然后趴在井口看著下面被劍光包圍的少年。
少年的劍法非常華麗,卻又危險至極,將撲圍過來的變異鼠盡皆剿滅。待少年收起劍招,凌厲刺耳的劍氣聲終于止歇,以少年為圓心,以他的臂長加劍長為半徑,空出一塊十分干凈的地界,而在這塊地界之外,遍地都是變異鼠的尸體和黑血,濃郁的腥臭味在地道里蒸騰。
“據我估計,龔少起碼身具百年內力!他們龔家很可能是隱世的武林世家!”陸云朝王韜看去,神秘兮兮的低語。王韜心有戚戚焉的點頭。眾人雖然面上不顯,但心里都百分百認同陸云的推測。能跟龔少同路,他們肯定上輩子燒了高香了!眾人不約而同的忖道。
賀瑾聞,眼神暗了暗。小孩的實力深不可測,說是異能,如今越看越像武功。但這樣具有玄幻色彩的出招,他知道只有在杜撰的武俠電影里才能看見,現實中不可能會有。一時猜不透小孩的身手路數,賀瑾干脆不糾結了。管它呢,小孩總歸是他喜歡的那個小孩,不會有任何改變。
在眾人的膜拜中,龔少絲毫沒有高手風范的,慢吞吞的從梯子爬上井口,站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坪上四目遠眺。不遠處七零八落的躺著幾具死透了的喪尸,但活人卻沒有一個,大院里顯得非常安靜。
“估計軍方已經來過了,把幸存者都接走了。”賀瑾皺眉說道,而后伸手摸摸小孩的發頂,語氣溫柔,“黎昕,認得回家的路嗎?”
“嗯,這里我知道。朝前走,這棟樓的后面就是我家!”龔黎昕偏頭認真打量周遭的環境,板著的小臉上終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見小孩一副‘幸好這條路我認識’的僥幸表情,賀瑾冷硬的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攬著小孩的肩膀,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走去。眾人連忙歡欣鼓舞的跟上。雖然軍方有可能來過了,但院子里有一條通道直達駐軍大營,途中絕不會堵塞,他們從那條道走,相信很快會獲得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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