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沒多遠,龔黎昕忽然回頭,目光如電的朝落到最后的一名隊員看去,同時抽出腰間的佩刀,大力投擲出去。
那名隊員傻了,不知道好端端的龔少為什么會對他發(fā)動攻擊。但佩刀來勢迅猛,他已經(jīng)避無可避,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等死。譚明遠等人面色大駭,以為龔少想要翻臉,殺人滅口。
但等他們回頭,那組員卻還筆挺的站在原地,佩刀擦著他臉頰而過,砍斷了他身后一根從樹枝上飄落下來的銀白色蛛絲。
“是變異蜘蛛!”王韜大聲喊道。眾人立馬回過神來,齊齊拿出武器擺出防御的姿態(tài),并抬頭朝茂密的樹冠看去,尋找躲藏在枝葉間的變異蜘蛛。但由于天色早已昏暗,模糊了視線,他們搜尋了半天依然無果。
那名組員恍然大悟,感激的朝龔少看去。如果被這根蛛絲黏住,他這會兒已經(jīng)被變異蜘蛛拖入樹叢吸成人干了。
“鈴音大劉,小心背后!”龔黎昕轉(zhuǎn)頭,揚聲提醒。
“好嘞。”鈴音和大劉高聲應(yīng)諾,迅速背靠背站好,將手里的鴛鴦刀橫隔在胸前。甫站定,一根蛛絲便從樹冠中飄落,朝兩人卷去。變異蜘蛛的蛛絲粘性驚人,沾到身上便甩不掉,除非脫下被黏住的衣服或把那塊皮膚割下。
兩人將鴛鴦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盡數(shù)切斷纏繞下來的蛛絲,然后避讓到一邊。宋浩然朝蛛絲垂落的地方擲了一枚火彈過去。火彈轟的一聲在枝葉間炸開,盛大如煙火,絢爛中透著極致的危險。一道尖利的嘶叫聲響起,一只個頭堪比牛犢的蜘蛛從樹冠摔落,在地上翻滾,掙扎,試圖撲滅腹部和毛茸茸的節(jié)肢上的火焰。
鈴音和大劉抓緊時機,掠上前刷刷幾刀切下它的八只腳,轉(zhuǎn)瞬就將它削得只剩頭、胸、腹三處,再也動彈不了。王韜連忙錯身上前,一拳轟爛它嘶嘶叫喚的頭部。這四人配合的默契無間,前后只花了幾分鐘就搞定了平日令人談之色變,聞風(fēng)喪膽的變異蜘蛛。監(jiān)獄方的十八人在震驚過后便覺得汗顏。
特別是譚明遠,垂著頭有些無臉見人。因為大劉和鈴音普通人的身份,他曾當(dāng)著兩人的面有意無意嘲諷過,想要將兩人擠兌得自動退組。
想到這里,譚明遠比城墻拐角還厚的臉皮竟然微微泛了紅,抬起頭來朝大劉和鈴音訕笑,直笑得兩人莫名其妙。
李東生等變異蜘蛛死透了便走上前,從空間里拿出一只巨大的玻璃瓶收集蜘蛛毒牙上滴落的毒液。等毒液收集完,他又換了個大一點的塑膠桶,放在蜘蛛尾腹下,對王韜打了個手勢。
王韜點頭,跳到蜘蛛腹部,一腳一腳用力踩踏。隨著他的擠壓,尾腹下的吐絲器開始噴出一股一股的銀白色蛛絲,盡數(shù)落入塑膠桶內(nèi)。變異蜘蛛的蛛絲用冰水浸泡三天再在烈日下暴曬,其粘性會去除大半,但韌性卻會成倍增加,可以用來織成獵網(wǎng),捕殺喪尸。三級喪尸落入這種獵網(wǎng)也無法掙脫,是非常實用的工具。
李東生前后換了六個桶才把蛛絲全部收完,而本來圓滾滾的蜘蛛也被王韜踩成了紙片,其形其狀慘不忍睹。
看著他們熟練的采集作業(yè),譚明遠和隊友們的眼角有些抽搐。很明顯,這些人不是第一次這么干,真是物盡其用啊!落到他們手里,這只蜘蛛也忒倒霉了!
等李東生全部搞定,龔黎昕抬手,示意眾人上車。車子緩緩開動,譚明遠的眼角再次抽搐起來,只因大劉和鈴音竟然從李東生那里要過一大瓶毒液,將腰間五寸長,做工精致小巧的鴛鴦刀浸入瓶中,蓋好瓶蓋,交還給李東生,嫻熟的叮囑他明天早上再從空間里取出來,如此,毒性才會完全被刀身吸收。
看著刀身上反射出的不正常的妖艷藍光,譚明遠顫抖了,努力回想自己除了用語擠兌這兩人之外還有沒有做更過分的事。好在他為人謹小慎微,凡事都愛留一線,沒把兩人得罪狠了,這才慶幸的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
媽的!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他內(nèi)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
在龔少一行的輕松愜意和譚明遠一行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車子順利抵達了長蛇島監(jiān)獄。夜幕下的長蛇島黑漆漆一片,沒有點亮半盞燈火。即便龔家?guī)砹耸畮着_發(fā)電機,但除了用來接通防護電網(wǎng)和作業(yè)機器,人們絲毫不敢用來照明,害怕光亮?xí)齺韱适墓簟?
然而,人類和飛蛾一樣,是最向往光明的生物。沒有光明的夜晚何其難捱?很自然的,他們?nèi)计鹆诵苄艿捏艋穑⑷齼蓛傻木蹟n在一堆堆篝火旁,彼此驅(qū)散心中的孤寂和恐懼。有人大聲談話,有人抱膝沉思,還有人摟著女囚低聲調(diào)笑,空氣中洋溢著無憂無慮的味道,令人愁腸頓消。不得不說,被關(guān)押久了,這些囚犯很知道什么叫做苦中作樂。
龔黎昕站在操場邊,漆黑的星眸被這熱鬧的場景點亮,嘴角略略上揚。宋浩然和林文博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感受著這份活力,頭一次覺得長蛇島上這些囚犯似乎也不錯,品行什么的暫且不提,但是很會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