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尚玉突如其來的開口吸引住了全部心神,龔黎昕扼住金系喪尸咽喉的左手微微放松。就在他閃神的這一瞬間,那喪尸忽然暴起,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朝他心臟掏去。
龔黎昕右手猛地收回,格擋在胸前,護(hù)住了心臟,手背卻被它鋒利的指甲劃開一條細(xì)長的傷口,黑紅色的血液緩緩滲出,滴落在地上。這是自重生以,他第一次受傷流血。
左手猝然收緊,掐得那喪尸喉骨咔嚓作響,右手扣住它的手腕,將之硬生生掰斷,龔黎昕怔怔的凝視自己的手背,眼里溢出幽幽的冷光。
察覺到他陡然加深的殺意,金尚玉連滾帶爬的趕過來,拽住他的衣袖,哭喊道,“求你別殺他!他是我親哥哥金尚輝。我,我就是你想要找的小妖!求求你!”
聽到最后一句,龔黎昕滿心的殺意頃刻間消散,略微放松左手的力道,偏頭看向她,徐徐開口,“你果然是小妖!”中午,在金尚玉的笑容下差點合盤托出自己的秘密時,他就有了猜測。這種迷惑人心的能力,除了念力系異能者,誰會有?雖然金尚玉表面看上去是木系,但難保她不會是雙系異能的天才。
“你,你早就看出來了?”金尚玉囁嚅,眼里暗藏恐懼,但見被少年扣住的,奄奄一息的兄長,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與少年周旋。明明長得那么漂亮,眼神也澄澈如水,可一進(jìn)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便似換了個人,眉眼間透著濃郁到化不開的暴戾和邪氣,令人不敢逼視。就連兄長都被他打怕了,更何論她?自以為是雙系異能的天才,金尚玉向來傲氣,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還比一山高。
“嗯,中午你想套我話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龔黎昕點頭,扣住金尚輝的手依然沒有放開。
金尚玉臉色白了白,心中暗恨自己大意。勉強(qiáng)扯開一抹微笑,她央求道,“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哥哥,他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治療。你放心,只要你放過我哥哥,你被他抓破的傷口我可以治,保證不會讓你感染喪尸毒?!?
龔黎昕略微沉吟,緩緩松手,揚(yáng)起下顎示意道,“你治吧,我看著?!比绻@么重的傷都能恢復(fù)如初,爸爸的病肯定有救了。
金尚玉點頭,快速擦干臉上縱橫交錯的淚水,對奄奄一息,連嘶吼都一聲比一聲低的金尚輝說道,“哥哥,你忍忍,很快就沒事了。”
回應(yīng)她的是金尚輝兇光畢露的豎瞳和毫無異義的低吼。金尚玉深吸口氣,小心翼翼的撩起他的衣服,咬著牙將他被打斷的肋骨壓回胸腔,又將他折斷的手骨和腿骨扳正。做完這一串動作,她用袖子擦拭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右手貼在金尚輝胸前,一股白光由暗到明,漸次籠罩住金尚輝全身。
胸口血肉模糊的大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斷掉的手骨和腿骨也長回了原位,不再撐得皮肉鼓出一團(tuán)。這樣的治愈速度和治愈方法堪稱奇跡,令龔黎昕看得呆怔,繼而心中涌上狂喜。他知道,父親有救了!
剛?cè)纳眢w還非常脆弱,渾身無力,金尚輝對著俯首朝自己微笑的金尚玉嘶吼,吼聲透出一股無奈又急切的意味兒。
“不急,休息一會兒就能動了?!苯鹕杏袢崧暟矒?,撩開他散亂的黑發(fā),擦干凈他唇角的黑血。
這樣一弄,龔黎昕才發(fā)現(xiàn),金尚輝的臉龐保持的非常完整,忽略那滿口尖牙和過于蒼白的皮膚,他看上去幾乎與普通人無異。他大概二十四五歲,俊美的五官偏向陰柔,又因一雙金色豎瞳而顯出幾分獸性,容貌非常吸引人眼球,與金尚玉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兩人站在一處,沒人會懷疑他們的血緣,難怪金尚玉要刻意用長發(fā)遮住他的臉,估計是害怕有人聯(lián)想到他們的關(guān)系,拿這一點來掣肘她,對她不利。
“他的身體為什么沒有腐爛?還有,他能聽懂你的話嗎?”蹲下身,好奇的用手指戳弄金尚輝冰冷的臉頰,惹來金尚輝一陣不滿的低吼,龔黎昕偏頭問道。
“我有兩種特殊的能力,一是詛咒,一是祝福。將祝福施加在喪尸身上,喪尸的力量會衰弱,施加在人類身上,人類的力量會增幅。而詛咒的力量則相反。我每天都會為哥哥施加詛咒,所以他的身體保存的非常完好,實力也越來越強(qiáng)。我的話他以前聽不懂,但進(jìn)化到四級以后,他已經(jīng)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了?!闭f到這里,金尚玉微笑起來,眼里充滿希望。她相信,總有一天,哥哥會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
“那一開始的時候你怎么沒治好他?他變成喪尸后不會傷害你嗎?”龔黎昕化身好奇寶寶,不停追問。
“一開始我能力低微,哥哥傷的又太重,想治也治不好。我在自己身上施放祝福,他就不敢靠近我,我每天給他施放詛咒,讓他感覺非常舒服,久而久之他就習(xí)慣跟著我了?!苯鹕杏窈唵位卮?,看向他滲著黑血的手背,說道,“血變黑了,你感染了,我可以幫你治療。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不再傷害我哥哥!”
“不用了?!饼徖桕繑[手,“我的血本來就是黑色的,有劇毒,喪尸毒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