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半個月很快過去了。除開夜晚,金尚輝每時每刻都跟隨在龔黎昕身邊。被狠狠教訓了幾次以后,他學乖了,不再攻擊基地里的人,龔黎昕處理基地事務時,他已能靜下心來等待,身上的獸性在逐漸減少,越來越多的展現出人性的一面。
而基地里的人也愕然的發現,原來龔少并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沉穩內斂,安靜乖巧。他也有愛玩愛鬧的時候,只不過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玩伴,所以將頑皮的天性隱藏起來罷了。這合適的玩伴自然就是那只四級金系喪尸,也只有他才能跟龔少玩在一起。
誰家孩子沒事會跑進城里殺高級喪尸就為了搜集幾枚好看的晶核?誰家孩子潛入大海能一兩個小時不冒頭換氣,也不懼怕成群的食人魚?誰家孩子走進變異獸和變異植物橫行的叢林冒險還能安然無恙的回來?除了非人類的金尚輝,便只有實力彪悍的龔少了。
不過短短半月,兩人儼然成了最佳拍檔,走到哪兒都形影不離,親密無間,惹得被拆散的一組組員們眼紅不已,更加拼命的表現,以求能早日回到龔少身邊。躺在病床上的龔父也知曉了金尚輝的存在,見自家兒子著實喜歡,金尚輝也不吃人肉,便默認了下來。
哥哥有人照看,一天比一天懂事,藥劑的研究也取得了重大進展,金尚玉每天都神清氣爽,精神抖擻,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照顧起龔父來更是盡心盡力,無微不至,很快就取得了龔父的喜歡。若不是兒子跟宋浩然已經湊成對兒了,龔父還想讓金尚玉給自己當兒媳婦。
龔香怡走進醫務室時,聽見的便是金尚玉清脆的說話聲和父親爽朗的笑聲。龔黎昕陪坐在床邊,身后跟著嘴角微彎,看上去十分俊美,十分正常的金尚輝。竇恒處理完手頭的事務也會跑過來探望,每每都挑龔黎昕在的時候來。他此時正挨著少年落座,并不開口說話,只安靜的聆聽,時而偏頭看少年一眼,深邃紫眸中的愉悅和溫柔無遮無掩。
龔香怡腳步微頓,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原來小妖并不陰沉孤僻,而是開朗活波;原來小妖不是獨來獨往,而是蓄養了一只喪尸在身邊;原來竇恒并不瘋狂偏執,也有平和淡然的一面。上一世,她眼里看見的很多東西,其實都只是膚淺的表面現象,甚至有很多是她的主觀臆想。憶及自己因為文博變心而擅自離開安全區的任性行為,她忽然有種流淚的沖動。上一世,她究竟錯過了什么?而這一世,她本該珍惜的一切卻又被她糊里糊涂的丟棄了。
“香怡,怎么了?”見女兒站在門邊久久不動,眼眶帶著潮紅,龔父皺眉問道。
“沒事。”龔香怡不著痕跡的深吸口氣,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說道,“爸爸,我給你熬了紅棗薏仁粥,你多喝點。”
“好,快過來坐。”龔父拍拍床沿笑道。
龔香怡見眾人斂了笑意,心里覺得苦澀難,臉上卻絲毫不顯,與眾人點頭致意后便拿出粥一勺一勺喂給龔父。一碗粥剛剛喝見底,一名異能者匆匆跑了進來,焦急開口,“龔少,你快去北區看看吧,北區忽然飛來一群烏鴉,會噴火,差點把樹林和我們的監舍樓給燒掉!”
“火鴉?”龔香怡端碗的手抖了抖,驚聲叫道。連月來忙于照顧父親,她差點把這件影響基地命運的事給忘記了。上一世,正是因為火鴉選中了長蛇島作棲息地,一來就噴火燒了糧倉,為了不讓大家餓死,父親才不得不選擇北上,投靠響翠灣基地。父親本就病重,再加上長途跋涉,過度操勞,一到響翠灣就去世了。
如今父親雖然還在,但火鴉卻如期而至,仿佛預示著長蛇島的覆滅,龔香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放下粥碗,急匆匆便往北區跑去。
“快跟去看看,你姐姐曾預過火鴉的到來,情況好像很嚴重。”龔父朝兒子揮手道。
龔黎昕不疑有他,答應一聲后立即離開,其他人連忙跟隨在后。龔香怡火急火燎的到達北區時,情況卻并不如她想象中嚴重。幾座糧倉好端端的立在監舍樓旁,天空中也沒有厚重如陰云,怎么都無法驅散的火鴉群。
自衛隊的隊員們齊聚北區,戴著特制的手套,將變異蜘蛛絲做成的網兜用特制的槍械發射出去,把火鴉群網個正著。數百只火鴉擠在網兜里聒噪個不停,聲音委實刺耳難聽,嘴里還不時噴火,想要將網絲燒壞。只可惜網絲經過金尚玉的特殊處理,具有防火的功能,還浸了神經毒素,沾到眼耳口鼻就會導致深度昏迷。
火鴉的叫聲越來越小,沒幾分鐘便昏了過去,自衛隊的隊員猶覺得不夠,拿起磚石將它們的腦袋拍碎,然后將它們的尸體抖落出來,堆放在一起。同類慘死的血腥味沖天而起,熏得一大群火鴉不敢靠近。
烏鴉是很聰明的動物,對危險有相當的警覺性。它們一來就被地上的人類發現,然后投射無數網兜將它們捕獲,它們便有些怯了,又見木系異能者在島上的樹林里催生荊棘藤,藤上長滿密密麻麻的毒刺,讓它們無處棲息,它們在天空盤桓了片刻后便飛離此處,在遠離監區的海灘邊落腳,與這些人類兩不相擾。
見情況已經被自衛隊控制住,龔香怡松了好大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