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靜提到你的名字,他竟然要給你讓你一起做采訪,我給拒了。”
佳禾摸著手邊的電腦,開始放歌,讓自己徹底從夢中清醒過來。
“算了,他要給人情我們就接著。”
緩緩而出的歌是《趁早》,張宇翻唱的版本更顯凄冷,佳禾問清房間號,掛了電話縮在被子里,掙扎了很久才摸到衣服,一件件套上。她恍恍惚惚地,邊哀嘆這種意外巧合,邊自動自發將這種天雷情節納入了大腦的素材庫,舊愛搭上女明星,多么夠料,觀眾絕對攥著拳頭等女主爆發。
爆發?她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想起自己和顧同志已經五年沒見了。
門當戶對適用于任何時代,當初她一個小記者,總不能指望雜志主編守心如舊吧?娛樂圈是明著潛規則,媒體圈是暗著滾床單,婚就是用來搞外戀的,腿就是用來劈的。
其實,當初分手時她真的沒有多痛苦,估計是因為自知,她的感情觀歷來是“識相”,人進一步,我進半步,人退一步,我退三步。
所以在顧宇要退時,她已退得無路可退,只能徹底退出了那個圈子。
萬豪酒店老板很會做生意,大廳和走廊的中央空調是常年關閉的,冷得滲人,她搓了搓手,將圍巾裹了三圈,才沿著走廊走到那間房門口,輕叩了幾下門。
昨晚因為太窘,她四點半才徹底睡著,此時出門真是周身困頓外加二月霜寒,爽透了。
開門的是喬喬,她對著佳禾呲了一下牙,將她讓了進去。
因為是專供化妝,這間房空調很足。
里邊人正在忙碌著,女一號卻坐在外間,等著接受采訪。她早早上了妝,高髻唐裝,很是養眼,握著個話筒,正低頭看早準備的稿子。一個年輕小記者立在一側,坐在廖靜身側的人穿著妥帖的西裝,沒有打領帶,側臉很是雋秀,正在低聲和她討論著細節。
“顧老師,”喬喬皮笑肉不笑,“我們編劇來了。”
顧宇抬起頭時,廖靜也放下了稿子:“佳禾,聽顧老師說你們以前是同事?”
“很久以前是,”佳禾靜看著顧宇,“做記者做不過顧老師,只能轉行謀生了。”
顧宇亦是回視,卻笑而不語。
“那正好,等下我們和阿澤一起拍個照,和定妝照同時發布。”她說完,對著顧宇柔笑了下,嬌而不媚,恰到好處。
“佳禾一直都很迷易文澤,”顧宇清了清喉嚨,笑說,“這次也算是緣分了。”
“原來你也知道?”廖靜笑出聲,“昨天姜導也說起來,佳禾就是為了阿澤才入行。”
顧宇頗有興趣地抬起頭,看了一眼佳禾。
“你知道的,我十三歲就喜歡他了。”佳禾老實地說出事實,卻像是用這句話告訴他,若按先來后到來說,你顧宇絕對不是第一個。
喬喬按了下額頭,啼笑皆非地給了一個眼色。
她感覺到微妙氣氛,才猛地回頭看化妝間方向,易文澤不知什么時候出來的,穿著一襲月白古裝,眼中帶笑的看著他們。輕袍緩帶,眉目如鐫,竟看得佳禾有些分了神,腦中只想起了本子上的那句話: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
此時的她,裹著厚重的羽絨服,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因為一直說話忘記脫下外衣,臉已經有些熱得發紅,落在旁人眼里,自然多了些別的意思。
廖靜是個聰明人,立刻嗤嗤的笑起來:“阿澤,被粉絲如此近距離告白,什么心情?”
易文澤笑意漸深:“很榮幸。”
這種采訪很簡單,其實稿子已經事先做好,剛才顧宇和廖靜的溝通,也只是稍作調整。若是懶一些的記者,大可以向劇組要照片刊登,根本沒必要跑這么一趟,這些佳禾自然明白,也難怪喬喬說里邊有貓膩。
當然,對于劇組來說,有主流媒體的助力,求之不得,誰又去管這里邊的你來我往?
最后拍照時,廖靜真沒忘拉上佳禾,被她反復說不合規矩拒絕了。她坐在一邊,困頓地低著頭,考慮著是不是要回去補覺的時候,那邊已經拍完照,易文澤卻忽然站起身,走到佳禾身邊坐下:“喬喬,麻煩替我和佳禾拍張合照。”
眾人皆愣,易文澤伸出手,自然地攬住佳禾的肩,微微一笑,旁若無人。
轟地一聲,她腦子里只剩了一個念頭,不愧是自己偶像,連替粉絲打擊舊愛的活都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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