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從哈爾濱回來時,北京又降了一次溫。
本來是早了一小時出門,卻是晚了兩小時到,事情歸根結底只有一個原因,佳禾同學又一次出現了駕車刮蹭事件。快到停車庫時,易文澤竟然正在接受采訪。阿清看見車開過來,才幫著她把車倒進了車位,拉住她的臂說:“會兒吧,有媒體在車上。”
佳禾理虧點頭:“怎么在停車場采訪啊?”
“本來是約了一小時后在國貿附近的,”阿清擠眉弄眼,“因為馬上去電視臺做衛視的訪談節目,以來不及了,那個記者就開車來了機場。”
佳禾更理虧了,看表問:“那現在還來得及嗎?”
阿清也看了眼:“走了,我去催催他們。”說完立刻上了車,不一會兒就有兩個人下來,佳禾正準備上車,就有人不確定地叫了她一聲,回過頭看正是剛才車上下來的記者,竟然是自己的?中同學。
那女人邊收著錄音筆,邊走過來招呼:“來接人啊?”佳禾想搖頭,可一想自己不接人沒事兒來機場停車庫干嘛?便點頭說:“是啊,你呢?”
那女人快走兩步,拉住她胳膊:“采訪易文澤啊。”
佳禾哦了聲,那女人才又指著身后人說:“這是我同事,對了你現在在哪兒混呢?”
“做編劇。”佳禾眼睛瞄著車頭被自己蹭到的地方,又去瞄那輛車,阿清剛才下來,看到這里的狀況又回頭對里邊說了句話。
“編劇啊?”面前人笑,“最好片子大紅,有天能采訪你。”
佳禾著哈哈:“好啊好啊,記得?我寫的猶如文曲星降世。”面前人笑著拍她肩:“得了,現在不流行這個了,最好寫你幾歲就是小太妹,天天混在外邊,然后出國一圈回來天降奇緣,得名導點撥。”
佳禾窘看她,想起易文澤接下來的節目,忙伸手攬住她肩打斷:“不說了,有機會我去找你吃飯,我急著接人呢。”說完就鎖上車,轉身就往電梯那里走。
直到看到他們開車走了,才長出口氣,又原路折了回來。
阿清站在車尾不停給她使眼色,可臉都擰到一塊兒了她也沒看到,直到從車尾轉過來,看到易文澤正彎腰看車……
完了。
她沖阿清比了個回避的勢,走過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很諂媚地用臉蹭了蹭他的后背:“歡迎回家,親愛的。”好酸啊,不過此時不用美人計,更待何時?
看不見他的臉,就被他過車鑰匙,成功拎到了車上。
?鑰匙插進去后,他才靜看了她一眼:“學開車幾年了?”
“大學就學了,”佳禾算了算,“好多年了。”
“以后別開車了,”他看著表,很平淡地說了句,“果出門我開車送你,我不在北京就車,實在覺得不方便就請個司機。”
佳禾的嘴角慢慢地拉下來,什么叫一句定生死?這就是了。
豈料正是百轉千回,琢磨怎么扳回一城時,易文澤已經探過身,用手掌覆在她脖子后,很輕易地拉近了距離,給了一個非常纏綿的吻。因為剛在室外呆了會兒,兩個人的唇都是冰涼的,可是吻卻是熱的。
空調的聲響有些吵,她被他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只一味迎合著,直到他松開才嘟囔了句你也不怕被人看到。?沒說完就覺得他徹底湊近,從前面俯身又堵住了她的嘴,正好遮住了車前晃過的燈光。到最后,他終于替她系好安全帶:“駕駛證給我。”
……什么是美人計?!這才是!
佳禾成功地交出了自己好不容易考下來的駕照,看到易文澤隨手放到口袋里,心里?不免哀悼了一下,易文澤與開車不可兼得也,罷了罷了。
直到車開出了車庫,他才緩緩揚起嘴角,微笑了起來。
因為自己的過錯,實在是來不及回家,她只能跟著易文澤到了電視臺樓下。本來說是要在車上,可阿清說這訪談節目要很久,?是把她扯到了樓上。化妝間里正有女主持在,看到易文澤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易老師,有兩三年沒見了。”
易文澤輕握住她的,笑了笑:“抱歉,路上有些堵車。”
女主持笑著?他讓進化妝間:“這次的單曲太棒了。只有幾天,我們這里的小姑娘都換了當彩鈴,粵語的國語的,我都快瘋了,不論打誰的機都是這歌。”
不愧是名嘴,碰上易文澤這樣不愛寒暄的,都不免附和著說了兩句,到最后易文澤坐下時,佳禾才站在他身邊,看著化妝師在示意性地給他整理發型。當初她只看過易文澤化妝出來的成品,從沒見過過程,?以為有多有趣,最后發現實在沒什么可看的。
女主持?在對著鏡子調整,他已經在喝水等著了。
什么叫天生麗質難自棄,這就是了。
晚上回到家時,佳禾親自煮了面給他吃。
她撐著下巴看著他吃面,努力用最溫柔的聲音問他:“好吃嗎?”易文澤慢條斯理地拉過她,讓她坐在身邊,挑著遞到她嘴邊。
很濃的醬料,她湊著吃了一口,再抬頭想說話時,易文澤已經隨口問了句:“好吃嗎?”
佳禾嗯了聲,成功?開車的事兒扔到腦后了。
到他去洗澡的時候,佳禾才開電腦,戴上耳機開始處理工作郵件。深更半夜的竟然收了幾封郵件,她一個個看過來,到最后都有些抓狂。很多兩三年前已經交了差的本子,一直沒有開拍,到現在永安的收視走高,都開始折回來修改,準備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