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
她慌張貼著車門,抓緊門扶手。
“老二。”
距離遠,陳政沒看清他帶了人,招呼他過去。
不過,陳崇州看得清楚,現場有華爾的董事長何鵬坤。
他告訴沈楨別亂動,走到劇院門口,“父親。”又恭敬頷首,“何伯父。”
何鵬坤不聲不響審視他。
在場面上縱橫廝殺了四十年,國企屬于半個仕途,勾心斗角遠勝于商場,這方面何鵬坤的眼力比陳政毒。
陳老二,腦子里有貨,有道行。
陳政指著何鵬坤身旁的女孩,中等個子,氣質文靜出眾,像一只白天鵝。
“這是你何伯父的小女兒,何時了。”
陳崇州笑容一收,面目極為深沉。
那天在書房,陳政提過這茬,他也預料早晚會撮合。
因此,何佩瑜讓他來劇院,他就警覺了。
果不其然。
他禮數周全,透著淡淡的疏離,“何小姐。”
生人勿近的勁兒,一般女人,直接打退堂鼓了。
可豪門里養大的,男人哄,男孩追,求著,討好著,習慣了眾星捧月,碰上一個冷著晾著她的,越招她著迷。
陳崇州這股勁,是天生壞得有魅力,學不來。
陳政笑著介紹,“時了在歐洲舉辦芭蕾舞巡演,剛回國,有時間陪她四處走走,她年歲小,你要關照。”
“院里手術多,恐怕時間不充裕。”陳崇州回頭,“沈楨。”
聽見他喊,沈楨走過來,他牽住她手,“何小姐與你年紀差不多,有空約她。”
何時了盯著她。
陳政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帶她干什么?”
陳崇州攬著沈楨肩膀,笑意深濃,“您帶母親,大哥帶萬小姐,我帶她,有問題么。”
何鵬坤臉色更差,“老陳,既然崇州與了了不投緣,咱們別強求了。”
陳政立馬攔他,“年輕人之間,有聚有散,新來舊去。老何,話何必說得太滿。”
他聞遲疑了,何時了的確一直盯著陳崇州,可見很有好感。
何鵬坤無奈笑,“了了啊,喜歡什么自己爭,就像你爭取舞蹈的女主角一樣,不留遺憾,明白嗎?”
何時了自始至終沒說話,微微點頭。
陳政走在最前面,“我和夫人都喜愛時了。”
何鵬坤感慨,“如果能當陳家的媳婦,有公婆疼愛,是了了的福氣。”
“未必沒有那一天,你說呢。”
沈楨全程不語,余光瞟著陳崇州握緊她的那只手。
“不高興?”
她小聲,“自取其辱。”
陳崇州垂眸注視她,“我不是替你擋了么。”
“你不喜歡何小姐?她挺漂亮的。”
這語氣酸的。
他笑了一聲,“沒仔細看。”
沈楨小臉垮著,“也許仔細看,就喜歡了。”
陳崇州視線在別處,沒回應。
陳政與何鵬坤坐在第一排,二排是女眷,他一邊坐一邊詢問,“據說華爾集團被上面收歸為央企了?”
何鵬坤十分得意,“年底落實,華爾是本省的首家央企。”
商場中,央企最風光,雖然從董事長降級成總經理,卻是實打實的“皇差”,省里的項目工程撈到手軟。
陳政一向精明,哪舍得放過這樣的親家。
二排中間,何佩瑜與何鵬坤的夫人聊得正盡興,無意瞧見陳崇州帶著沈楨進門,動作停住。
他捏她腰,力道輕,只調戲,“不敢么。”
“憑什么我爭。”沈楨賭氣甩開,“你不理她不行?”
“怕輸?”他噙著一絲笑,“有自知之明。”
手沿著腰,落到她臀上,她扒開,“咸豬手!”
何佩瑜神色更陰沉。
陳崇州經過第二排席位,沖何夫人頷首,何佩瑜趁機拽住他,“你見過何坤鵬的女兒了?”
他佇立在那,一動不動。
“何坤鵬升任央企一把手,地位比萬宥良顯赫,要不是何時了看上你,我沒有原配的名分,根本輪不上你娶她。”
陳崇州默不作聲,清俊的眉目間盡是懶散。
“你啞巴了?”
他略彎腰,挨著何佩瑜耳朵,“您有一堆把柄在陳淵手上,先管好自己。”
“陳崇州——”她使勁踹,他猜到她要踢,一閃,避得利索。
三十多年,從無人降得服這位天生反骨的二公子,何佩瑜罵他,罰他,統統沒用,就打。
這出話劇叫《長恨歌》,民國的背景,看個氣氛,具體演了什么,沈楨沒那欣賞品味。
男主角登場時,一位眼生的貴婦晃過眼前,在隔壁落座,很和善的樣子,“您是陳二公子的未婚妻吧。”
沈楨本能望向陳崇州,他目視前方,掌心裹著她手,“問你話。”
“是你的小女友嗎?”
陳崇州打量她,這話,純粹故意損他。
小女友,女伴,她的脾氣可不干。
最初他的心思,其實是談地下戀,倒并非輕賤她,倪影好歹是女明星,就算強捧,圈里的女人誰不是金主捧出頭,臉蛋靚,又擅交際,場合上玩樂有面子。
再不濟,網紅,模特,鄭野嗜好那款,小有名氣,總之,不能太普通。
像沈楨這種素凈的姑娘,在上流階層,真拿不出手。
他悶笑,“是我的小奶——”頓了頓,“貓。”
她惱羞成怒,“下流。”
陳崇州目光又移向劇臺,“本來就小。”
“你喜歡啊。”她洋洋自得,“我撞上那回,你車里的,平胸。”
“她1米74,你多高?”
沈楨扭頭要走,陳崇州伸手摁住,耐著性子,“和她沒發生過。”
隨即,他朝那位太太禮節性點了下頭,“覃太太。”
覃。
沈楨想起來,安橋說那杯下藥的酒是覃康灌她的,美達國際老總,萬宥良的狗腿子。
覃康旗下的生意花天酒地不干凈,華研是本市的國企大牛,人脈廣,很庇護他。
今天覃太太特意挑了沈楨周圍的位子,套個近乎。
被陳淵警告一番,覃康確實怕了,陳家的老大從未幫女人出過面,于是派出太太探一探口風,晟和最近揪著他的場子不放,警察到場清剿三四次了,而且是陳政的三堂弟陳翎帶隊掃查,陳翎看不慣二房,挺敬重江蓉,也喜愛陳淵。
覃康琢磨著,是陳淵請了陳翎出馬,報復自己。
覃太太看著沈楨胸前的項鏈,“我在專柜等沈小姐佩戴的這款,等了快半年了,可惜沒等到。柜員說,是南非的粉鉆。”
沈楨訝異,“我這條?是a貨啊,但仿得逼真,美達國際的老板娘也被糊弄住了?”
陳崇州不禁發笑。
覃太太很尷尬,“沈小姐真幽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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