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娥無奈能站起來。
就在這時,她就見著顧玉芳一瘸一拐地后面跑出來,急的模樣。
“娘,不好了,姐她、姐她……”
“你姐怎么了?”孫氏被驚了一跳,筷子當場掉落下來。
顧玉芳管指著后,急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此,孫氏也顧不得多想,忙往后面去了。
一旁的人見這里似乎出了事,也有好事之人跟了去。作主人家,若是客人在家里出事,必然是有責任的,孫老太太忙去叫兒子兒媳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一群人呼呼啦啦都往后面去了,還有坐的遠的人還不知怎么回事,都在低聲議論著。
見此,顧玉芳面『色』一喜,也顧不得興,忙跑過去阻攔。
“娘,你別去你別去……”
涌過去的人太多,而人就是你越不讓他們去,他們越覺得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頓時涌過去的速度更快了。
顧玉芳好不容易擠到前面,可惜沒收住速度,直接跌了出去摔了個五體投地。
不過她的目的也達成了,所有人都看著月亮下站在一處的兩個人兒,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那兩人,一人是顧家大女兒顧玉汝,還有一個是那混子薄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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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尖叫打破寂靜。
正是急得都摔了的顧玉芳。
她明明疼得面孔扭曲,還忙站了起來,嚷道:“你們干什么,都圍在這里做什么,姐什么也沒有做,她沒有和男人幽!”
外表去看,這顯然就是知道壞事了正在極力幫姐姐遮掩的好妹妹啊。
見人群里已經開始‘嗡嗡’起來,薄春山低聲道:“你這個妹妹還不是個東西!那次該讓她摔狠一點。”
顧玉汝瞥了他一眼:“現在你該『操』心的是接下來的事。”
“放心,交給。”
顧玉芳還在趕人。
“你們都圍在這兒做什么,都走,都走!”
孫氏一氣差點沒上來。
眼見她要暈,孫家的兒媳『婦』何氏忙上來一把攙住她。
“玉汝她娘,你沒事吧?”
“……”
何氏見實在不像話,又怕孫氏在自家出了什么事,忙給男人個眼『色』,讓他出面圓場。
這時胖嬸一家也跟過來了。
見此,忙隨著何氏男人一同叫人去吃酒。
“都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去吃酒。”
“有什么好看的,都去吃酒吃酒。”
人群一哄而散,男人們走了,還有個『婦』人拖拖拉拉,有個小孩突然道:“娘,顧家大姐跟薄家小子是不是偷偷在這親嘴?”
這小孩才三四歲的樣子,估計平時也沒少聽自家大人說是非,沒想到今天竟當著人面學大人說話。
他娘忙捂住他的嘴,一把抱起兒子走了。
剩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拖拉,匆匆忙忙都走了。
……
人雖都走了,但事情可沒算完。
是不一兒,關于顧家大女兒私下和薄家春山幽的事,就在前酒席上被傳了個人盡皆知。
這可是人盡皆知,因今天西井巷乎家家戶戶都來人了。
不知什么時候,顧家一家人都走了,一同走的還有邱氏和薄春山。
“爹娘,你們可別誤,和他沒什么,就是碰見了說句話。”回到家后,顧玉汝神『色』淡定道。
一家人,孫氏大受打擊,顧秀才濃眉緊縮,顧于成一臉錯愕,顧玉芳焦急中夾雜著竊喜,唯獨顧玉汝淡定得仿佛這事不是發在自己身上。
顧秀才見女兒如此,料想肯定不是女兒不檢點,估計也是誤了。
此時,他已知道來龍去脈,自然也知道人之所被引過去,都是因顧玉芳說錯了話表錯了情。再去看小女兒,淺薄得遮不住她臉上的竊喜,顧秀才心里一沉。
孫氏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到這茬。
當時她是慌了,還大女兒出了什么事,此時回憶起來自然知道自己是被人故意引導了。
再加上今天這事一發,她都能預料到現在酒席上估計都在議論這事,后女兒還不知怎么被人排揎,更想到發這種事后,后大女兒還怎么嫁人,怎么做人?
她又是絕望又是憤怒,當即瞪了過來。
顧玉芳被瞪得又是心虛,又是覺得冤枉。
“你們都瞪做什么?又不是故意的,也是被嚇了一跳,也沒想到去那么多人,還幫著趕人了……”
她對著腿就是一掐,眼淚已經出來了,越哭越悲傷,越悲傷眼淚越多。
“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的?你們都袒護顧玉汝,出了什么事都是的錯!顧玉汝說什么你們都信,說什么你們都不信,顧玉汝說她就是跟薄春山說了句,你們就信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說就是碰見了說句話誰信?”
顧玉芳說的不是沒道理。
再說了,顧玉汝碰見誰說句話都行,唯獨不該是薄春山,因兩家實在沒有交情,也沒有來往,還是孤男寡女的,說出去誰信啊。
但顧家兩子就是信了,還是聽小女兒提出疑問,才反應過來。
顧玉汝瞧了顧玉芳一眼。
顧玉芳覺得那眼神怪異至極,她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忙道:“姐,你就別隱瞞了,現在都是自家人,你若是和那…薄春山有什么,你就說出來,爹和娘肯定成全你的。”
顧玉汝不想再理蠢妹妹了,道:“與他早就認識……”
顧玉芳忙尖聲道:“你們聽見沒,聽見沒?!”
孫氏震驚道:“玉汝!”
“娘,你聽說完。與他早就認識,當初爹被冤枉進了大牢,多虧薄春山幫忙,一直也沒來得及謝人家,今日碰見了說句話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這下,除了顧玉汝外,顧家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了。
包括顧秀才都滿臉錯愕。
“娘,你不是一直在問到底是誰幫了咱家忙,就是他了。是他覺得自己名聲不好,不想給咱家添麻煩,所一直沒說。那日,爹被關進大牢,娘張皇失措……”
在顧玉汝的描述中,薄春山成了一個熱心助人的好鄰里。
因她心中焦慮,走路時沒忍住哭了兩聲,他停下了詢問,又說自己在衙門里有關系,可幫忙問問情況,多少也能出點力。
甚至連黃寡『婦』懸梁被救下來,也是他朋友督促認識的衙役去黃家外面蹲點,最后抓了黃爛牙一個現行。
顧玉汝說得有理有據,有前因有后果,容不得人不相信。
做人要知恩圖報,不知道也就罷,如今明知薄春山就是顧家的恩人,本來顧家兩子都有遷怒他,覺得他是不是見『色』起意,想勾引自己女兒,又或是此人身男子,竟一點都不知避諱。
反正能遷怒的原因有多,可有了這件事,還隨意遷怒那可就是忘恩負了,人家明明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眾人誤解的好后。
而且,整件事其實根本沒什么,若不是顧玉芳故意引人誤——
是的,源又再度回到顧玉芳這了,她本自己揭破顧玉汝的‘面目’,還能全身而退,這下怕是莫想了。
孫氏走上來,狠狠地打了顧玉芳一巴掌:“你就是咱們家的攪家精!前一直你是女兒家心眼小,總喜歡跟你姐比較,喜歡爭風吃醋,現在才發現你的心腸都壞了!你把你姐的名聲弄壞掉了,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后還打算嫁不嫁人?!你給回房去,現在就回,今天開始,不準你再踏出房門一步!”
顧玉芳也知道大勢已去,捂著臉哭著跑回房了。
等她走后,孫氏無力地跌坐在椅子里,道:“明兒就去找媒婆,不拘什么條件,要不瘸不拐不瞎不聾沒有殘疾,什么樣的人都行,她不能再待在這家里了。”
說完,她又看向顧玉汝,一股悲傷上了心。
“可憐的女兒呀,鬧出這樣的事,你可怎么辦?”
“娘,不在意這……”
這時,一個人影門外沖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孫氏面前。
正是一直跟邱氏站在外的薄春山。
方才顧家人回家了,兩人也跟了來,畢竟發這樣的事,作事主一方,尤其還是男子,總要給人個說法,誰知顧家人自己就在里掰扯起來了。
“顧家嬸子,你若是不嫌棄,就把玉汝嫁給吧!”
“不怕嬸子笑話,今兒也就說句實話,其實當初幫顧叔,也是因早就心悅玉汝,是那兒覺得自己名聲太臭,配不上她,所不敢明說,想能幫一點是一點,如今發了這樣的事,一定負責的。”
……
這一夜的西井巷,注定不太平靜。
顧家,顧秀才和孫氏一夜沒睡,都在想昨晚發的那事。
而且果然不出孫氏所料,也不過經過一夜的時間,關于顧家玉汝和薄家春山幽的事,就在西井巷里傳得人盡皆知。
不管這件事是是假,是不是另有隱情,反正現在是解釋不清楚了,女兒家鬧出這樣的事,注定后婚事艱難。
就在這時,一個媒婆領著個全身大紅的挑夫,抬著擔東西進了西井巷。
最前面是一擔聘餅,滿滿的一擔都是,那挑子沉沉的,能明顯看出挑夫的肩被壓出兩道深深的印子。
第二臺是三牲,雞鴨鵝各兩對,還有半片豬肉,大概有五六十斤的樣子。一般普通人家準備聘禮里三牲的豬肉,多數是斤,數字成雙就行,這家伙抬了半豬來。
第三臺是各『色』干海味,果和四『色』糖、酒、茶葉之類,第四臺是各『色』五谷雜糧,及干蓮子、干百合、干芝麻等,都是塞了滿滿的一擔。
第四臺是兩摞布匹,最亮眼的是最上那兩匹紅『色』的綢緞,其下還有匹是各『色』絲綢棉麻布。
最后一臺上面則放著一對龍鳳金鐲,一對金耳環和一根金釵。
這般聲勢,這么重的聘禮,這到底是去哪家提親?
一行人走進巷子,就有小孩子們圍上來了,跟著有老人有『婦』人都跑過來看熱鬧。眾人就見這一行人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顧家的門前停了下來。
媒婆敲了門,見門打開后,就笑瞇瞇地大聲賀道:“恭喜秀才公,恭喜秀才娘子,呀今兒代表薄老爺,來向您家提親了。薄老爺說了,不管您是同意不同意這門親事,他的心意他的誠意都在此,還望秀才公和秀才娘子能成全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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