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稀奇的是箱里竟然有兩個‘千里鏡’,這東西沒人認識,從外表看去是兩個銅制的細桶,外面包了一層牛皮,還是過顧晨的解釋,幾人才知道這是什么物件。
除此之外,還有個箱里裝了十幾把倭刀。
這東西倒沒讓顧晨驚奇,讓薄春山有驚喜。
他上次在蕭山和邵千戶閑聊時,聽邵千戶說過,說大晉的鍛鋼法不如倭人,刀然不如倭人的利,每次衛所將士與倭人搏斗,只能仗著兵器之長來周旋,若是直面猛力相擊,倭人的刀只會卷口,而大晉的刀可能直接斷了。
又說倭人作戰兇猛,擅長躍擊劈砍,勢如猛虎,大晉兵士多有不敵,若是單打獨斗,只能以力博之。說他上次能僥幸殺了幾個倭寇,多是仗著身高和蠻力,也是倭人沒料平民之中也有勇士,吃了輕敵的虧。
那次便繳了一批倭刀,不過邵千戶說只有幾把是真正的倭刀,其他都是仿制。當時薄春山有點眼饞,沒想這回竟有倭刀主動送上門。
他專門抽出一把試了試,刀鋒森冷,吹『毛』斷,是真貨!
盤點完后,總體來說若論單個,肯是那個西洋鐘最值錢,可另外幾個箱里的東西加起來,價值遠遠超過這個西洋鐘。
這還是真是一份大禮!
不知這份大禮若是收了,以后是吉是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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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是半夜的波。
等了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雖知道離開纂風鎮可能安全了,可誰知道孟家人會不會突然想起來各家的商船沒搜,所以一路上幾乎沒有什么停頓,直接奔往波。
薄春山沒將那幾箱東西留在船上,而是找人運下船。他還讓顧晨也下了船,讓江叔直接帶著船先回明州府。
顧晨還有疑『惑』不解,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是他帶著東西直接回明州,東西早脫手早安穩,再來也是運來運去麻煩。
顧玉汝笑了笑,道:“大哥,你不要急這一時半會,小心駛得萬年船。”
顧晨這才反應過來,薄春山這么做是又做了道保險,提防孟家從后面追上來。
如果真跟上來了,搜了船,反正東西也不在船上。
至于追波縣?
這地方是薄春山的地界,他們若真來了,還不知是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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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纂風鎮,連著搜了多日,人沒少得罪,貨依舊沒有找,孟景山其實已不報任何希望了。
這幾天他臉『色』都不太好看,弄得孟家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膽,生怕觸了他的霉頭。
“東西既然不在鎮上,也不在附近的村里,會不會是被人帶走了?”多日搜尋無果后,孟成也曾這么說過。
不過他這么說時已晚了,先有那個官差鬧著要走,孟家人是確這人帶不走任何東西,才放他們走的。
等長興商行這邊走了,另外三家的商人們也都要走。
要走的人一多,然想起這漏網之魚,只是都搜過了,連這商人回去時要坐的船都搜過了,依舊沒有結果。
唯獨沒搜的船,只有長興商行那艘。
可這時已晚了,按照時間算算,人家現在可能已回了明州府!
難道真是苗家劫了貨,又借著那個官差和長興商行把東西運走了?
“你找人去盯著長興商行,如果東西真在他們手里,他們肯要脫手。”孟景山道。
其實他這么做有于事無補,東西了別人手里,又賣了出去,即使知道又怎?可孟景山不甘心,他還是第一次吃這么大的虧!
他并不知道,讓孟家人心心念念的貨,如今正待在薄家東廂的床底下。
“好了,先讓它們睡一覺!”
薄春山將最后一只箱推進去,拍了拍手上的灰道。
顧晨還有感嘆:“春山,還是你考慮得周全。”
這一趟纂風鎮之行,看似無風無浪,什么事也沒生,可很多事都不起細想,一旦細想是渾身冷汗。
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底生了多少事?背后又有多少人借著他們做了多少次博弈?
只要想,一旦其中出現任何一點錯漏,他們可能連怎么的都不知道,顧晨渾身白『毛』汗。
這趟半夜回來,城門其實已關了,是薄春山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貨運回薄家,又帶他走了別的路進了城。
這一切行徑在老實人顧晨眼里,都有點神乎其神。
再結合這趟纂風鎮之行時薄春山的種種行舉止,細想下來似乎都沒有表面那么簡單,還有讓長興商行附庸的苗家,都給薄春山送了這么大一份禮。
這都讓顧晨生出了一種‘這個妹夫很高深莫測’之感。
可這種感覺在第二天去了顧家,他看薄春山嘴甜的哄著丈母娘,哄得孫氏牙不眼,只差圍著他轉。
明明是女兒女婿都出了趟門,偏偏孫氏忘了女兒,只記得‘春山喜歡吃這個’,‘打點酒去讓春山中午陪你們喝點’,頓時化為了烏有。
薄春山底是個什么的人?
顧晨覺得己還沒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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