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今天薄春山打算去衙門,所以起得早。
顧玉汝也起得很早。
一早吃過飯,兩就出門了,顧玉汝打算去娘家一趟。
了門,明明該是吃飯的時候,卻并沒有見著做飯的動靜。
顧玉汝皺著眉,先去了顧于成房里一趟。
顧于成早就起了,他等一會兒就要去學(xué)館,還等著要吃早飯,他娘卻沒有做早飯。
他打算餓著肚子去學(xué)堂,沒想到姐姐姐夫來了。
“這兩天家里有事,也顧不上做飯,更顧不上你,你還要上學(xué),這些銀子你拿著,想吃什么就買些什么。”薄春山塞了一塊銀角子給了顧于成。
“謝謝姐夫。”
本來顧玉汝要做的事,沒想到被他搶了個先。
見她自,薄春山對她眨了眨眼。
“行吧,有事讓去衙門找我,我走了。于成你跟我一起走吧。”
“那姐我走了。”
等兩走后,顧玉汝打算去房,經(jīng)過西廂時聽到里面有動靜,去了果然孫氏在顧玉芳的房里。
孫氏坐在顧玉芳的床上,面前堆得全是顧玉芳的衣裳。
“你爹是下了狠,這次全當(dāng)她是了,他甚至說對外面就說這個女兒了。你說他要是這么做,不是等于斷了玉芳的后路,若有一天她在齊家過得不好……”
孫氏垂著淚道:“我是知道當(dāng)妾是個什么處境,當(dāng)初你外祖家附近,就有一戶家娶了兩個,那個妾說起來是妾,其實就是個丫頭,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她做,冬天的連件棉衣都不給添。”
說著,她抹了抹眼淚:“罷,也是我想多了,她就算過得不好,難道還能回來?是她自選的路。”
顧玉汝嘆了口氣,道:“娘,齊家不是你說的那種家,顧玉芳在齊家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至前世,顧玉芳在齊家其實過得還不錯,不缺吃不缺穿還穿金戴銀有丫頭下侍候,而且還挺長壽的,至自是在她前頭。
孫氏狠狠嘆了一聲:“這丫頭上作不熬熬下作,妻不當(dāng)去給當(dāng)妾,她到底怎么想的!”
顧玉芳怎么想的顧玉汝懶得搭理,說實話她挺好奇齊永寧是怎么想的。
在那記憶里,齊永寧十分厭惡顧玉芳,幾乎到了都懶得她一眼的步。怎么這一回,他卻同納顧玉芳當(dāng)妾了,還是在自未娶妻之前?
顧玉汝并沒有在現(xiàn)場,只是從她爹轉(zhuǎn)述中獲知當(dāng)時情形,而顧明似乎并不想回憶這件事,說得并不太詳細(xì),就是顧玉芳做了丟的事,齊永寧在以前的情分上答應(yīng)納她妾。
這若是換做一個不清楚齊永寧『性』格的,能還會相信,顧玉汝太了解齊永寧了,他不能就只是在以前的情分上,同納顧玉芳妾。
所以她想起那一次在巷口碰見齊永寧,他的異常、失態(tài),還有他嘴中喃喃的‘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難道說,齊永寧和她一樣,有了前世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齊永寧的異常就比較好了解了,前世顧玉芳就是齊永寧的妾,關(guān)鍵不是這,而是她還生了齊永寧最有出息的兒子。
齊永寧會一點子午須有的事,就提前做部署?
他會!
只要他確定前世的記憶是真的,他就一定會。
齊永寧本身就是這種『性』格,做任何事情都喜歡留一手。
……
孫氏還在喃喃:“我總歸生了她一場,就算她了個男,不認(rèn)我跟你爹了,這些東西留在家里也沒有用。天冷了,就穿了那么一身衣裳出去,我就想著,把這些衣裳給她送過去,以后她是是活,我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
顧玉汝沉默。
這東西讓誰去送呢?
顧家夫妻二肯定不合適,顧明已經(jīng)說不認(rèn)顧玉芳了,現(xiàn)在又送東西過去,叫什么?
最合適的其實還當(dāng)是顧玉汝,畢竟她名義上還是顧玉芳的姐姐。她之前跟齊永寧退過親,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上門也不太合適。
“這樣吧,我去送,到時候我讓春山跟我一起去。”
“——”孫氏有些猶豫,她就是知道不好,沒開口讓女兒去。
“娘,就我去吧,有些話包括家里的一些思,讓別去說并不好。”
顧伯和趙氏是長輩,哪有長輩去給晚輩送東西的,尤其還是個自甘墮落給當(dāng)妾的晚輩。孫氏其實是打算讓侄兒跑一趟,有些話顧晨確實不好說。
“那就你跑一趟,又是娘給你找麻煩了。”
孫氏也不是不知事,丈夫說得斬釘絕鐵就當(dāng)這個女兒了,也就她累累贅贅還想著去給她送衣裳送東西。
怎么辦?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讓她著什么都不做不太能。還不如就把這些東西都送去,以后孫氏徹底不想了。
這也是顧玉汝的想法,再來她還想去齊永寧納顧玉芳當(dāng)妾到底怎么回事,難道說齊永寧真恢復(fù)前世記憶了?
.
薄春山剛走衙門,就被圍起來了。
有向他道喜,有連連感嘆,也有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他還一頭霧水,沒弄明白怎么回事,是呂田給他給他解了疑。
原來之前龕山倭寇襲擊客船,上面已經(jīng)統(tǒng)計出了戰(zhàn)功。
于薄春山非衛(wèi)所兵士,這兵部所行之戰(zhàn)功表彰自然通用不到他的身上,能是出于鼓勵這種奮勇殺敵的精神,再加上薄春山也屬公差,所以上面專門了公,曉諭各。
尤其是定波縣這邊,還專門了表彰的公。
“就這?”
“那你還想要什么?”呂田比薄春山還激動,“你是昨天沒來,不知道縣太爺高興了,那高興勁兒不知道還以是他殺的倭寇。不過我聽說了,說是咱們縣衙出了個你,這次縣太爺也在上頭長了臉,等考績的時候,怎么也要往上提一提等。”
“你等著吧,肯定有好處,縣太爺估計等會就要把你叫過去見一見,沒瞧見那邊——”呂田使了個眼『色』,方向是王捕頭那幾個,“沒瞧見他們酸的?那陰陽怪氣的勁兒,他還想做捕頭的位置,如今出了個這樣的事,他就不怕縣太爺了臉面給你升官?”
“還能升官?”
“怎么不能。”估計覺得自說得是機(jī)密事,呂田專門把薄春山拉了個沒的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昨天公下來,我就聽說了,說是這半年來倭寇四起,攪得多民不聊生,明州府下面也有多總是鬧寇,雖然咱們定波還算平靜,但剿倭是目前的方針,據(jù)說朝廷還派了個新的總兵官,負(fù)責(zé)剿倭事宜。新官上任還把火呢,總要做出個樣子,不然這次會這么張旗鼓?不就是想告訴下面,換新的總兵官了,你們下面各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呂田抬了抬下巴,一副擠眉弄眼,薄春山當(dāng)然知道他說的什么思。
這呂田就是個精,衙門里的事他比薄春山知道的還快,也是他平時沒事就在衙門里四處混,聽到的多知道的也就多。
“而且我還聽說了,縣太爺吩咐下面要把這事貼告示曉諭全縣呢。你說這是干什么?一來宣揚(yáng)咱們定波有個殺倭英雄,二來也是給自長臉,顯得自治理有方。”
薄春山被他逗笑了。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呂田一臉討好的笑,剩下不用明說,薄春山就知道什么思,還不是指著薄春山達(dá)了,能提拔提拔他,也算提前賣個好。
不過呂田這次賣的好,讓薄春山很滿。
……
很快就有來叫薄春山,果然錢縣令要見他。
薄春山去了后,錢縣令笑得見牙不見眼,對他又是夸贊,又是贊賞。
還說了,雖然朝廷的軍功算不到薄春山頭上,但是作一縣主官,縣衙出了殺倭英雄,自然要給予獎賞了。
除了賞銀十兩外,還打算提拔薄春山六房之一兵房。
提拔薄春山這個事,錢縣令昨天到公后就在考慮。
現(xiàn)在沿海一帶各都視剿倭事,定波縣于理原,境內(nèi)一直風(fēng)平浪靜,平靜不代表你以什么都不做。
家都在做,都在抗倭,唯獨(dú)你什么都不做,你不就顯眼了?
錢縣令官多年,向來懂得什么叫隨流。
也是他的疏忽,其實這事早就該做起來,偏偏他治下平靜,一直擱置,擱到這次換了個總兵官,他覺得這事不能再放了。
“現(xiàn)在各都在組建民兵團(tuán),以補(bǔ)衛(wèi)所兵力不足,救援不及,我們縣也不能放下。這次你了兵房后,什么事都不用管,把這件事先抓起來,具體員你從民壯中抽調(diào),如民壯不夠,你就從下面征調(diào)。”
薄春山一愣,道:“,需要組建多的民兵團(tuán)?”
“五十。”
話音未落,錢縣令『摸』了『摸』胡子,搖了搖頭:“五十太,一百吧。反這些縣衙不用付工食銀,只用免田賦徭役即。”
民壯乃被官府征募服役的壯丁,屬于徭役的一種,像壯班的民壯就是征調(diào)當(dāng)壯丁服役,官府私用,錢縣令會有這么一說。
說著,他又笑著對薄春山道:“薄團(tuán)長,你要好好干,本縣對你是寄予厚望。”
“屬下一定不負(fù)所望!”
.
誰都沒想到,薄春山不過去堂里走了一趟,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民兵團(tuán)團(tuán)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