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沒讀過書的人在讀過書的人面就氣短了。
畢竟是讀書人家的女兒,且看顧玉汝這架勢,一看就老練,薄春山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瞥著他難得的模樣,顧玉汝想忍沒忍住,笑了一。
怕他惱羞成怒,她連忙補救:“那你要多練練,字是人的臉面,你要是想升官發財,少不了要用上這些。”
她十分聰明的薄春山感興趣的事為『插』入點,也免得他起逆反心。
“當官還要學寫字?不是有師爺書吏?”
錢縣令就有他出謀劃策的師爺,還有專門他代筆的小吏。
“你若是跟上峰來往書信公函,也讓人代筆?這可是十分不尊重上峰的,而且在官場上,字是一個人的臉面,你字都寫得不好,旁人都不屑與你為伍。”
薄春山好奇:“顧玉汝,你怎么懂得這些?”
“是聽我爹說的。”頓了頓,她解釋:“你看我爹去考科舉,若是考卷上字寫得像鬼畫符,或者卷面臟污,考官根本不會看你的考卷,更何況是舉。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學不學?”
“那我試試?”他有點不確定地,“你教我?”
“你要是學,我便教你。”
說定這事,顧玉汝也磨好墨了,她拿起沒用過的筆在水里潤了潤,筆潤開,將上面的水輕輕甩掉,蘸了蘸墨。
“你說,我來寫,我幫你補充補充,這可是你們民兵團第一份兵規,你可要認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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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完成這件事。
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列了二十幾條,都是兩人邊想邊補充的。
薄春山看了下,覺得沒什么要補充的,顧玉汝便將紙拿了過來,又找了張干凈的紙,重新寫了一份式的。那張紙上因為增添刪減,多少顯得有點臟『亂』。
寫完,薄春山拿過來看,邊看邊贊:“顧玉汝,你的字真好看。”
當然好看,因為她世專門練過的。
實一開始顧玉汝的字也沒有寫得好,她爹雖教了她讀書識字,但畢竟是個女子,也沒有要求太高,識字會寫就行了。
顧玉汝想,她是什么時候開始動心思練字的?
好像是有一次,她寫的字被齊永寧看見了,齊永寧雖當時沒說什么,但能明顯看出他是有些不滿意的。
齊子騫的字好,舉朝上下皆知,曾受過無數人的夸贊,還有人上門求字的。可齊子騫妻子的字卻寫得不好,也許這就是完美的一點不完美?
從那,顧玉汝就開始練字了。
她不光練大字,還練小字,練梅花纂字,她狀似只是練著玩,實沒人知她花費了多精力。
直到她覺得可了,合格了,她在齊永寧面狀似不經意地又展現過一次自寫的字,卻沒有得到想象的贊賞。
他只是看了看,平靜的樣子,似乎并沒有看出她的字實進步了太多太多。
不像眼這個人,愛不釋手地捧著,眼睛里放著光,好像她干出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毫不吝嗇的夸贊讓她耳朵都開始麻了。
一時間顧玉汝心有些復雜。
“沒想到我媳『婦』還寫得一手好字!”他嘖嘖稱奇,又,“顧玉汝,我看人家讀書人家里都要掛幾幅字畫,我看你的字就好,你多寫幾幅大字,我找人裱起來掛在墻上,我們的女兒出生了,也知她娘寫得一手好字。”
女兒?
怎么想到女兒了?
這廝到底在說什么,為什么能從寫字扯到女兒上?
他『摸』著下巴,越想越滿意:“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你覺得呢?”
我?
因為顧玉汝的注意力都在女兒上,自然也想到女兒了。
她和薄春山若是有個女兒,會長得什么樣?是小小軟軟的,還是像薄春山,個頭高挑,英姿颯爽?
呸呸呸,她到底在想什么?!都是他她帶歪了。
她心里有點發窘,面上也有點窘:“別扯閑話了,你可別忘了七天的事。”
一提起七天,薄春山的眉又皺了起來。
顧玉汝在心里想了想,:“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他看了過來。
“要說起練兵,實這些人怎么懂得練兵,說白了就是有人故意設局對付你。你一無臺,二無出身,就是個平民,還是個不成器的混子,可你偏偏卻干成了那里面多人干不了的事情。”
她緩緩:“錢縣令對你委重任,真是看重你?也算是吧,但他更多的是順勢而為,你是殺倭英雄,用你來做旗子組建民兵,是最容易得到上面注意的法子。可同時他也清楚組建民兵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就得有錢,可錢從何來?他放任你大展拳腳。
“他表面上沒有任何表示,實是支持你的,因為你弄來了旁人弄不到的錢,只是顯然這定波縣衙并不是他的一堂,你這個沒出身沒臺的人,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他們眼紅這一份利益,錢縣令妥協了,當然也是他想看看自又放權又放錢,你到底能不能干出個樣子。”
這些薄春山都知。
“重點就來了,他們真懂得練兵嗎?恐怕并不,他們只是覺得短時間里你拉的這些烏合眾上不了臺面,既然上不了臺面,你就讓他們上臺面就好了。”
薄春山眼睛一瞇:“什么意思?詳細說說?”
“唬內行人不容易,難唬外行人也不容易?如果我沒料錯,那些人為了想看你出丑,是時肯定會讓多普通百姓圍觀,畢竟出丑要出到人,能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但這也恰恰是你的機會,你只要唬過這些普通百姓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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