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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縣丞在縣衙里,屬于不太眼的那種人。
白了就是處事很低調,不冒頭但也不會做太過格的事情,很容易就讓人忽視了。明明他的官銜比鄭主簿高,平日里鄭主簿反而比他高調。
薄春山沒跟他怎么打交道過,不過過場還是的。
見過了喬縣丞,他又見鄭主簿,正好看看面癱是怎么個癱法。
從表面上看,鄭主簿實也沒怎么,就是話時嘴稍稍有歪。若是與他相處時間長,就能發端倪,他的臉頰會時不時突然抽搐一下,看著有嚇人,然后臉上好像做不出么大表情,嘴里話也有些含糊。
據鄭主簿是從縣太爺那兒出來后,臉就成這了。
這是被氣的?
薄春山笑得加燦爛了。
這老小子背后沒少給他穿小鞋,一大年紀攬權攬得這么嚴重,不給新晉后輩機會,真是活該在變成這。
“后還鄭主簿多多照顧。”
“好好,薄典史客氣了。”
薄春山了,鄭主簿想順手砸了硯臺,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這一砸,東西倒不值錢,若是傳到別人耳朵里會成么?
鄭主簿真覺得憋屈極了,忽地一下站了來,道:“本官回家一趟,這幾天看大夫,若大事不用驚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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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春風得意的還有一人,那就是顧玉芳。
自打那日齊永寧帶她回門后,她在齊家的地位急劇直升,反正那些下人們的態度是大轉變,從前的輕視瞧不到在變得極為恭敬。
不管這恭敬是真是假,反正顧玉芳十分滿意。
齊家幾個主子里,就她身邊沒下人,連倒個馬桶還叫打雜的丫頭充數,顧玉芳就跟齊永寧提了一句,第二天平安就送來了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是少爺專門買來給顧玉芳使的。
自此,顧玉芳是得意,鼻孔只差對上了天。
前是董春娥給她臉『色』看,拿話譏諷她,在成了她沒事時,就故意給董春娥找不痛快。
“你雖是齊大哥專門買給我的丫頭,但總歸在是侍候我,我雖是小門戶出身,但也有我的規矩。你千萬別學那有些人,成日里不干丫頭干的事,守在外面瞅男人上誰屋里,就這還是大戶人家的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顧玉芳站在門里,小丫頭翠萍就站在外面屋檐下,又是敞著房門話,這話自然就從西屋從傳到了東屋。
在齊永寧不住這后罩房,還住在前的東廂。
東廂那地方寬敞,他跟弟弟齊永安人一人占一頭住著也不『逼』仄,所后罩房這大部分時間也就顧玉芳和董春娥帶著各自的丫頭住在這里。
這天顧玉芳沒少些含沙『射』影的話,自然是給董春娥聽的,就算董春娥鬧宋氏那兒也沒用,董春娥找宋氏告狀,她就找齊大哥,不了半天齊大哥就會來安慰自己,等于打得還是董春娥的臉。
所顧玉芳一都不怕她。
又借著訓丫頭了幾句,見東屋那邊一直沒有動靜,顧玉芳也懶得了。
她打了個哈欠,叫翠萍進來給她捏腿。她打小就聽人,那些富戶家的太太都會讓小丫頭給自己捏肩捏腳,如今既然能享受自然不會放過。
東屋,董春娥的臉陰得能滴水。
到底怎么任『性』、強勢,她還只是個臉的姑娘。
喜兒縮在一旁不敢話。
董春娥越想越氣,撲在床上哭了一場,道:“她這哪是在罵你,明明就是在罵我。不行,我回娘家一趟,回找娘!”
到最后,話音里隱隱帶著陰狠之意,明顯是打算回找宋淑月教她怎么對付顧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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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齊彥正在和齊永寧話。
“主枝那對你納妾之事頗為震驚,我已與他們解釋過了,本是為患病沖喜之故,誰料到你后來又好了,定下的婚約卻不能毀諾。”齊彥訥訥道。
他面暗『色』,顯然這趟明州府之行并不順利。
之前齊永寧頭疼之癥,遍尋良醫卻不治,明州齊家那邊是知道的,甚至在明州幫忙請了大夫。后來齊永寧病愈,但婚約早就定下,自然不能反悔,只能將人納進門。
這理由也不是不通,明州齊家那邊多多少少有些怨。
當初齊永寧所,主枝那邊打算給他一門婚事,實并不是妄,而是確有此事。齊永寧作為新晉解元,又是齊家的人,他的婚事實對齊家來非常重,若是安排得當,齊家實力又會大增。
畢竟自古來,除了血親之外,也只有師生、姻親的系最為牢固。
齊家想給齊永寧找一門好婚事,自然是往上找,明州齊家在某些人眼里能不入眼,但若是加上一個板上釘釘的未來朝廷棟梁新晉的解元呢?
知道那些高官們,在自己已經達到一定位置不能再進一步時,很多都會轉為培養下一輩的后輩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