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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彥嘆了口氣,匆匆離開忙去了。
平安從外面走進,稟道:“少爺,顧姨娘請你過去用飯。”
齊永寧眉心微蹙。
不過也沒說別,站起朝后罩房行去。
……
后罩房
顧玉芳將齊永寧迎進去后,又轉身到門外。
“快去催催廚房,耽誤了少爺用飯,仔細你們皮!”
翠萍忙唯唯諾諾應聲去了。
臨進門時,顧玉芳撇了安靜東屋一眼,著走了進去,進去后也沒忘時不時發出陣陣嬌聲。
聽西屋那邊傳動靜,董春娥面無表情,卻捏緊了手里瓷瓶。
她娘說話在她耳邊盤旋著——
“她再是囂張又何,生不出孩子,一切白搭。這東西你用了,先絕了她后路再說,至于以后,還不是你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
.
就在全城熱鬧同時,其實薄春山并不在城中。
他本就困擾其他鎮上事不辦,當日在流水鎮上所所聞,給了他一些想法。
今時間不等,自然早辦為宜。
所以今天這樣日子,他反而沒在城里,而是帶著快馬奔赴各個鎮。
去了后,當地能管事幾家都召集齊了,直接了當跟他們說養兵花銷銀子,可以找鎮們攤派。
每家不能多攤,不能強行攤派。除過這些,他們只需保證一點,必須守衛鎮子,不管他們是想么辦法,用么法子,必須保證這點。
哪怕到時候,真力有不逮,官府也不是不近情,但倭寇若闖進鎮子,就先從支起兵攤子以及拿錢不干活兵起。
畢竟拿錢財,與消災。
果能辦到,就他出面做主組建兵事交給對方,必須保證整個鎮兵都是一條心,而不是各自為政。
不得不說,當薄春山這一番話出,所有都十分吃驚。
吃驚完后就是動心,確實薄典史所提條件很苛刻,可這件事若是做下,無疑利益也是最大。
果能得到官府支持組建兵,不光可以得到一大筆銀子(找鎮攤派),同時還可以握有這支兵隊指揮權。哪怕日后倭寇走了,兵隊解散了,可光這些日子攢下威勢,就足夠這輩子受用無窮了。
當然,前提是能辦到官府條件,敢去應承這件事。
“不抱著僥幸心,覺得可以先應下,以后再敷衍官府。不怕實話跟你們說,老子沒當這個官之前,就是個混蛋,官府拿律法治不了你們,老子能治得了你們,不信可以試試看看。”
薄春山這一番又是利誘,又是威『逼』,前腳耍官威,后腳匪氣十足。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首位,身體前傾,左臂手肘放在膝上,那架勢那氣勢,真乃現世活惡霸頭子!
其實能在鎮上當得起地頭蛇,怎可能對這個最近風頭正盛兵團長兼新任典史不熟悉?
哪怕沒過,也這歷『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無他,說不定哪一日打上‘交道’。
知道典史在間可有個渾稱叫爺,因其在縣衙排行為(前面分別是縣令、縣丞、主簿),故有此稱。
而這個‘爺’字,不光是個尊稱,也是說明百姓們除過縣太爺,最怕就是這位爺。怎么沒聽說縣丞主簿,被叫二爺三爺?
至于為何怕,這還細說。
典史掌管整個縣里治安巡邏、緝捕稽查、囚獄刑名等事,自古以但凡能跟這些牽扯上就沒么事,是升斗小能抓得,地痞惡霸了也膽寒。
有道是八字門朝南開,有沒錢莫進,閻王小鬼難搪,典史就是小鬼里頭惡霸頭子。
因其沒有品級,自然受朝廷管制少,又因其不是吏部銓選,很多都是在當地選用,而縣官到任后為了能掌控地方,多數都選用那些所謂‘地頭蛇’坐這個位置。
都是地頭蛇了,能是么簡單物?
那自然是爺,供著爺!
有這么一首十字令,將典史在地方上威勢以及其作威作福,描寫得是活靈活現:一命之榮稱得,兩片竹板拖得;三十俸銀領得,鄉地保傳得;五十嘴巴打得,六角文書發得;七品堂堂考得,八字衙門開得;九品補服借得,十分高興不得。(出自《歸田瑣記》梁章鉅)
這首十字令其實是在嘲諷那些為官不賢典史,因其位置重,若真是為官不賢,那真是為禍一方土。若是暫不論是不是當典史都不是,至少這首十字令將典史在地方上‘上能通天,下能通地’本事描寫得是淋漓盡致。
所以一個地方上地頭蛇,他可能不認識縣官,不認識縣丞主簿,但絕不可能不認識地頭蛇爺——典史。
也所以沒懷疑薄春山威脅。
一時間,下面十分安靜。
“本官還有事,你們可以慢慢想,想了再本官。”薄春山長腿一撐,站了起,
“大且慢,這事——”說話臉頰極紅,一咬牙道,“這事小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