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雖然說從江東開始,就是裴潤年就一直在找我的麻煩,我也一直在不停回擊,導致我和裴潤年結下了不少梁子。”
“再加上十年前的我師父搶走了屬于裴家武盟執事的舊怨,無論誰看我和裴潤年都應該是不死不休的宿敵才是。”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在江東時,裴家派出來和我為難的人是死了沒錯,但是那是你兒子。”
“在河東,我和裴家互相敵對沖突,充其量也不過是互相砸了幾個場子。”
“聽起來,我和裴潤年的確是勢不兩立的仇敵,但是認真分析起來,到目前為止的這些沖突,也僅僅只是流于表面而已,并沒有真的產生任何勢不兩立的真正矛盾。”
“而這樣的矛盾和沖突,對于我和裴潤年來說,真的解不開嗎?”
“我看不見得吧。”
“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歸根結底,裴潤年敵視我,是因為我師父搶了武盟執事的職位,和我本人又沒有什么恩怨。”
“這仇怨,完全可以解得開!”
“我的武盟執事職位不可能讓給裴潤年,但是我若是提出幫助裴潤年從別人手中奪走一個呢?”
“我若是真的提出了這個條件,裴潤年難不成還會和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怕不是會第一時間就會和我達成合作,結成盟友吧!”
“到時候,裴潤年更不可能會為了你們兩個已經死掉的廢物來找我的麻煩。”
“恐怕還會截然相反,裴潤年說不定還會怒斥你們兩個意圖分裂裴家的王八蛋,并且說你們死得好,還要感謝我殺了你們兩個替裴家清理門戶,維護裴家的統一呢!”
“屆時,你和裴青海兩個才是遺臭萬年的惡人,而我將會成為裴家的座上賓!”
“怎么樣,這樣的未來,你喜歡嗎?”
楚龍圖的話就如同一記記凌厲的飛刀一樣,兇狠凌厲的向著裴青武的心口扎去。
哪怕裴青武已經心如死灰,但是聽到楚龍圖用那種充滿嘲諷意味的話語說出來讓他血壓不由自主升高的話,依然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刺激的幾乎發狂!
哪怕裴青武知道楚龍圖方才所說的話里有大半都是在胡說八道,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隨著楚龍圖的話幻想了一下裴潤年吞掉了四房、五房的所有力量,卻反而不剿滅楚龍圖,而是和楚龍圖聯手進而坐在一起談笑風生的畫面。
僅僅只是開了一個頭,裴青武的就忍不住血壓飆升……哦不對,他現在渾身精血都已經近乎燃燒殆盡,他已經沒有血壓可。
或者說是刺激的裴青武幾乎發狂,讓他忍不住想要放聲咆哮。
然而最悲哀的地方就在于,哪怕裴青武被刺激的幾乎發狂,想要開口罵人,但是卻無比悲哀的發現自己連罵楚龍圖什么都不知道。
何況,都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已經閉目等死了,罵楚龍圖有用嗎?
不過是敗犬的無能狂吠罷了。
一念至此,裴青武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罷了,你之后是死是活,和裴潤年是好是壞,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我到時候已經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哪怕你們倆成了基友一起擊劍,我也看不到,更與我無關。”
“廢話少說吧,今天這一局是我和裴青海兩個人技不如人,算計不如你,如今反過來被你坑死也算是我們自作自受活該。”
“成王敗寇,沒什么好說的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況且就算是你不殺我,我也沒有多長時間可以好活了。”
裴青武真正成為了一攤死肉,再沒有絲毫的斗志,完全是一副躺平隨便處置的模樣。
然而裴青武徹底死心了,楚龍圖卻并沒有想著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想死?”
“沒有那么簡單。”
“你既然都已經送上門來主動和我為敵,如今卻想要讓我給你個痛快,你真以為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嗎?”
“天真!”
“你別忘了,你剛才可是想要和裴青海真正的將我置于死地。”
“如今你死到臨頭,卻想要讓我來給你個痛快,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伴隨著楚龍圖那冷厲而肅殺的聲音響起,哪怕裴青武已經心如死灰,整個人漠然的好像是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但是裴青武還是被楚龍圖話語中那不寒而栗的殺意刺激的突然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只不過隨著生出了一絲不詳的預感,裴青武反而越發的迷惑了。
他迷惑就迷惑在楚龍圖剛才說出的那番話。
從字面意義上來看,楚龍圖是不想讓他死的那么痛快,想要給他上點手段,來點酷刑,讓他在痛不欲生之中死去。
但是裴青武怕嗎?
他怕個球!
他渾身渾身血液已經燃盡,隨時都有可能暴斃,他還怕個屁的酷刑折磨?
說不定楚龍圖才剛一給他上刑,裴青武就已經達到了極限,直接嗝屁暴斃了,哪里還會怕什么酷刑折磨?
可裴青武不相信楚龍圖不知道這一點,可既然楚龍圖知道,那么他為什么還要說出這種和廢話沒什么兩樣的狠話來?
難不成是楚龍圖還有什么其他的酷刑或者手段?
可不管是什么樣的酷刑或者手段,對于裴青武這樣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都壓根沒有意義。
亦或者說,楚龍圖對他還有其他的謀算?
可還是那句話,裴青武已經是馬上要死的人了,楚龍圖在他身上謀劃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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