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莊理?”云冥一步一步走到青年面前,垂眸詢問。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喉嚨忽然變得十分干渴。
“云冥?”莊理并未起身,只是靠向椅背,仰起臉龐,笑著詢問。
他狹長的眼眸被頭頂的水晶燈照亮,散發出瀲滟的光,越發美麗得像一個迷幻的夢境。
與他對視的云冥不得不閉了眼,以便驅散那種仿佛隨時都會被吸納進去的眩暈感。
歐陽明堂與莊理對簿公堂的時候,云冥也曾了解過莊理其人。那時他只覺得對方是個瘋狂、偏執、不可理喻的omega,雖然長得漂亮,家世也顯赫,卻根本沒有與之相配的高貴品質。
但現在,當云冥親眼看見真人時,他才明白網絡上的報道與現實存在多么巨大的偏差。
只這一雙深邃、璀璨,卻又神秘的眼眸,就值得他費勁一切心思去探索。
云冥站在莊理面前,竟完全忘了自己來到這里的目的。
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副官出世了一張搜查令,冷酷說道:“我們懷疑你設計陷害了第五軍團的副軍長,我們要搜查這棟大樓!”說完擺擺手,讓身后的士兵往樓上沖。
只可惜前往高層的電梯全都被莊理鎖住了,沒有身份識別卡,這些人根本進不去。
莊理直勾勾地盯著云冥,平靜開口:“很抱歉,你們沒有權限搜查這棟大樓。”
“我想,在帝國范圍內,除了皇宮,沒有什么地方是我們第五軍團進不去的。如果你不把電梯打開,我們有權接管你的公司,凍結你的資產,并把你帶去軍部關押。”那名副官極為強勢地宣告。
云冥瞥他一眼,語氣冰冷:“我似乎只是個擺設,全程只聽你發號施令就夠了?”
這條指控非常嚴重,嚇得那名副官臉色慘白,連連否認。
第五軍團雖然隱隱有了權力更迭的跡象,但云冥對整個軍部的掌控力卻絲毫沒有減弱。他能把權力移交給歐陽明堂,也能隨時收回去,畢竟他帶出來的那些將領全都把控著軍部的要職,而且對他忠心耿耿。
這名副官是歐陽明堂提攜上來的,最近屢屢升職,太過得意忘形,竟然僭越了軍長的權力。
在軍長面前,他也敢發號施令,這種肆無忌憚的態度不得不令人多想。
“凍結帝國公民的合法資產需要軍長簽發的授權書,我還沒開口,你們已經替我做好了決定。所以,你們已經不把我看在眼里了是嗎?”云冥看向這位副官,臉色陰沉得可怕。
“軍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并沒有那樣想,您誤會了……”副官滿頭大汗地解釋。
越是在權力更迭的最后時刻,他們這一方越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急切和傲慢,否則一切都會功敗垂成。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這件小事就讓云冥提起警覺,繼而推遲甚至是打消了退役的念頭,后果將不堪設想。
這個責任副官承擔不起,所以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一心只想解開這個要命的誤會。
但云冥的心思卻已經飛向了別處。
事實上,他并沒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憤怒,剛才說的那些話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副軍長xx了一條狗,這個勁爆的消息若是傳入外界,第五軍團的聲譽一定會大受影響。在退役之前,云冥希望自己的履歷能一直保持完美,而這樁丑聞卻嚴重破壞了他的計劃。
副軍長都栽了,他這個軍長只能親自出面來抹平這件事,所以他站在了莊理面前。
然后他便發現,這個原本很簡單的任務,或許會成為自己從軍生涯的一個滑鐵盧。因為他心軟了。
在這雙神秘莫測、水色朦朧的雙眼地注視下,他沒有辦法讓自己像個強盜一般闖進大樓,乒鈴乓啷地翻箱倒柜、摔打東西、搜刮證物。
那樣的畫面一定會很丑陋,而他不愿意在青年心目中留下這樣一個印象。
所以他“發怒”了,像個暴君,然而暴君總好過強盜。
這樁案子他不想再查了,就讓它過去吧。那只狗傷害了莊理,現在又被歐陽明堂活生生咬斷后頸而死,也算是兩清了。
思及此,云冥的內心非但無法獲得平靜,反而涌上無邊無際的憤怒。他握緊雙拳,忽然很想捏死那只狗,更想掐斷罪魁禍首歐陽明堂的脖子。
是以,當他看向那名副官時,臉上已顯現出令人窒息的煞氣。
副官摘掉軍帽頻頻擦汗,已是慌得六神無主。他頭一次意識到,第五軍團依舊是屬于云冥的,歐陽明堂再風光又如何?他永遠只能活在云冥的陰影之下。
而他們這些人連平視云冥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僭越?
士兵們已經沒有心思搜查這棟大樓了。他們漸漸意識到,副軍長的野心似乎已經超過了某種危險的界限,以至于他的走狗都敢不把軍長放在眼里。
嗤!這是誰給歐陽明堂的勇氣?他真的以為第五軍團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嗎?
“軍長,我們走吧。不過死了一條狗而已,能有多大事?歐陽明堂既然喜歡,咱們兄弟回去之后一人送他一條。”一名士兵粗聲粗氣地說道。
其余人全都發出嘲諷的笑聲。
達到目的的云冥順水推舟地說道:“走吧,這件事不用查了。我大半夜出來是為了挽回第五軍團的聲譽,不是為了給歐陽明堂歐陽明堂當跑腿的。”
聽見這句話,那名副官更加覺得惶恐。
看呆了的7480:“……”